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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虏撤围,旗帜不张,摆明了是被万岁带兵侧击,我看很可能已经是肝胆俱裂。现在正是我辈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城内虽然缺乏战马,但敌人有许多军资辎重要运送,而且十多万军队仓促撤退,岂能迅速撤围?我们果断出击,即便是步卒,也一定能够截住不少敌人。
新朝开国,建功立业、荫蔽子孙,公侯万代的机会,就在此时呀!顾司马,父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合该出击,杀一个东虏片甲不留吧!”
参军司中有不少年轻参谋,他们加入闯军已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但多数人都欠缺可堪一提的军功。现在新朝开国,谁都知道李自成推行“右武”政策,大顺朝以军功为重。此时清军仓促撤围,硕大的军功送上门来,谁会嫌弃呢?
参谋们受到陈德刺激鼓舞,很快就群情激奋,人人请战,想要追亡逐北,在大顺军“一海内”、“大一统”的事业中,获得属于自己的一份军功。
许都则沉声分析说:“清军十几万兵马,又是皇太极亲自领兵,甚至还摆出了御帐御座在军前,好像是一副不破真定决不罢休的样子。可是攻城至今,大家估计清军才使出了几分力量?怎生又突然撤围?
此中不合兵学之处极多,皇太极向来用兵高明。难道真的是如君侯所言,皇太极病入膏肓,命数已不久了?总不成是皇太极现在暴毙前线吧?”
陈德闻言却喜道:“未尝不可能!戎狄入中原,不合天理。而且东虏都是关外北人,肯定不习惯关内夏季的气候,或许染了瘟疫疾病也没准啊!”
“此中不合理处太多。”许都摇摇头,向顾君恩劝道,“如果清军是故布疑阵,其实太原援兵还没到呢?我们仓促出击追杀,反而会落入皇太极的画中。真定四面无险阻,敌人骑兵又多,随时可以变撤退为进攻,反将我等一军。这是不可不防的事情。”
陈永福和顾君恩两人都负有指挥真定防务的责任,但是顾君恩是李来亨的亲信,陈永福则是明军降将,两人地位孰高孰低也很明显。
最起码的一点,即便陈永福地位和顾君恩等夷,一般情况下,他作为降将也不会抢了顾君恩的风头。
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顾君恩的决定,真定守军究竟要不要出城追击撤围清军?他们的下一步要怎么做呢。
顾君恩没有细想多久,他转身走下城墙,边走边说道:
“东虏动向诡异,不可不防。但是如果太原援兵已至,援军兵力十万,兵数相较于东虏劣势很大,真定守军足有二万人之多,与其在城中坐观胜负,不若出城迎击。”
顾君恩转头看向诸将,坚定道:
“但我们不是要咬尾追杀,而是要参与这一场大决战!守军留兵万人守城,另以万人出城迎击参战。
先待清军尽数撤围,我们再徐徐出城。不必追击,而是要持重缓进,步步为营。真定到井陉关距离不远,如果太原援军已到,估计清军和大顺军主力很快就会交锋。到时候东虏就没有闲暇顾及真定了,此时我们再以万人步卒持重而进,逼向战场,与万岁里应外合夹击破敌。”
顾君恩下定决心,真定守军必须参与会战,抹平李自成在兵力对比上的不利局面。如果清军预留下一部分兵力,用于监视真定守军,那最起码顾君恩也可以算是牵制住了一部分敌人。
虽然真定守军大多都是步卒,徐徐结阵出击,最终究竟能否赶上会战,很成问题。但只要有可能牵制清军的一部分力量,就有可能对会战的最终结果造成良性影响。
如果大顺军在这场会战中战败,真定守军即便成功保存了兵力,也难以对抗清军的庞大军队。只有会战的胜利,才能保障真定的生存,才能保障大顺的生存。
决定天下归属的一战,即将开始。
远处风声突然呼啸了起来,清军散乱的旗帜在夏风中乱舞,真定城头之上,诸将相顾无言,每个人的心中,都怀着一种不同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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