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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匍匐在皇太极马前的智顺王尚可喜,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一丝一毫曾经那一位东江军副将的英勇气概。尚可喜的头皮被剃得是这样干净,连一点青色的头发根都看不到了,他小心翼翼跪在皇太极的面前,皇太极让他以手下兵士的性命为代价,诱导流贼对战局做出误判,他也奉命照办,连自己的内心里都没有一点点的抵触。
真是一条好狗。
皇太极这样想着。
尚可喜跪在地上,说道:“陛下,流贼兵势约莫有十万之众。出井陉道后,直往真定方向而来,不久就将开抵获鹿,还望陛下万分小心。该股流贼士马器械甚为精强,不可以寻常明军视之,此战乃我朝抵定中原的决胜之战,天下胜负,悉系于此。陛下慎重!”
皇太极点点头,他脆弱的身体只是简单点了一下脑袋,就好像用尽了大半的力气。侍立两旁的包衣奴才们都分外情急,生怕他们的主子坚持不住,坠马落下。
不过皇太极最后还是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按在马鞍上面,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对一旁的范文程、洪承畴笑道:
“洪学士常说流贼百万之众,皆蚁聚而成,就像是一栋地基不牢的破房子,只要冲上去在它的大门上踹一脚,就会土崩瓦解。今天流贼以十万众东行而来,洪学士以为能我国家能破贼否?”
洪承畴知道自己历来对闯贼的几次判断,全都脱离事实,误会极大,以至于造成了清军在砀山和白沟河的惨痛失败。现在洪承畴多少已经明白一点,那就是经过数年的发展以后,闯贼不管是兵力还是具体的作战组织方式,都和自己过去所了解的情况,发生了极大变化。
他不敢再继续刻舟求剑,面对皇太极的问题,尴尬回道:“此是臣等了解不深,以至于贻误军机。陛下圣文神武,已经料敌先机,如今围城大兵先后皆撤来获鹿,十四五万大兵,比较闯逆十万之众,又强盛许多,自然破贼必矣。”
皇太极哈哈大笑数声以后,又禁不住猛烈咳嗽了好一阵,包衣奴才们急急忙忙递上参汤,天聪汗在马上小饮数口以后,才缓缓平下这口气来。
大清的诸王贝勒们,除了济尔哈朗被留在深州监视李来亨,多尔衮被留在大同另有使用,代善被留在北京掌握京师以外,剩下的人全都聚在军中,屯兵获鹿。
三顺王一顺公的恭顺王孔有德、智顺王尚可喜、怀顺王耿仲明、续顺公沈志祥,也都聚集于此。
最后则是吴三桂、刘泽清、高第等明军将领,他们在暗杀孙传庭、高杰、李成栋以后,屯兵了秦军兵马,实力增长许多,也是获鹿战场上清军一方的中坚力量。
唐通则因为此前的涅槃口之败,遭到皇太极的严厉训斥,和屯齐一起都被留在了深州监视李来亨。
率领清军葛布什贤超哈前锋兵的豫亲王多铎,纵马奔入中军,他看到皇太极病情又有严重恶化的模样,心中想到了自己那位被皇太极刻意安排到大同的同胞哥哥睿亲王多尔衮,内心涟漪不断。
但是最终一切想法,还是化成了豫亲王多铎口中的一句:
“大汗,流贼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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