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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摇旗带头大喊了起来:“东虏主帅已死,降者不杀,汉兵不杀——”
其余的楚闯骑兵也一起附和道:“东虏主帅已死,官军、义军,都是汉军——汉军不杀汉军——”
“汉人不杀汉人!降者不死!”
唐通痛苦地拖拽着自己的左腿,可是却毫无用处,眼见大顺军重骑已经通过高达标凿出的几处阵地缺口,好像潮水一样冲进清军中军大阵里面以后,他只好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我唐通也!我是崇祯皇帝钦封的大明定西伯!汉人不杀汉人,兄弟们都来救我啊……兄弟们都起兵迎义军,携手勤王啊!”
“携手勤王……啊!”
唐通到底没有姜瓖的好运气,同为首鼠两端之人,或许命运决定了他们都只有一次“跳船”的机会。姜瓖从明军的船上跳到了顺军的船上,唐通从明军的船上跳到了清军的船上,一次机会已嫌太多,遑论一而再、再而三呢?
他终将受到惩罚。
川流奔来的顺军重骑,根本没人听到唐通的呼唤声。所有人都在跟着郝摇旗齐声大喊“降者不杀”、“汉兵不杀”,巨大的声浪完全将唐通一人的呐喊彻底掩盖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他,起码之前丢掷手榴弹把唐通炸伤落马的那些高达标掷弹兵们,就盯上了这难得的军功。
七八条身材魁梧的壮硕大汉,已经围了上来。唐通看着这样一群面目狰狞的流贼,登时便肝胆俱裂,他颤抖着哀求道:“我……我是大明定西伯唐通,勿杀我也,我亦汉兵,你我共富贵啊!”
为首的高达标掷弹兵狰狞大笑道:“你定是狗鞑子的高官,共富贵?好!俺就向你借一个军功!首级给我!”
唐通意外被炸倒,明军官兵更加全无斗志,原本坚如磐石的整条战线,马上就完全动摇了起来。“高达”们野战表现平平,但在突破土木工事的时候,却发挥出来了难以想象的“拆迁”效率,那些连火炮都难以精准摧毁的木栅栏和鹿角,在他们的面前却好像一张白纸般单薄。
清军的防线本来就已经被凿穿的处处漏风,此时顺军骑兵大举扑来,箭矢流弹飞舞不断,大顺旗帜在狂风中不住地招展起来。满洲兵还算好,那些本来就是被赏功银刺激上阵的官兵,精神意志终于彻底崩溃了。
有银子拿,可是你有命花吗!
“汉兵不杀!”
济尔哈朗看着前面的明军官兵纷纷溃逃,还有许多人干脆丢下兵器,原地跪下投降。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没有挽回的余地,屯齐却聚集了许多满洲武士,还想做殊死的一搏——最起码,也要多消耗一些流贼的实力,多牵制一些流贼的时间,不能让他们影响到获鹿之战的大局!
济尔哈朗却拽住了屯齐:“大势已去,人力不可强为!满洲人丁不旺,我们要为以后考虑!”
屯齐震惊道:“以后?若获鹿战败,我大清还谈什么以后!”
“你、你……唉!”济尔哈朗恨铁不成钢,“我已经老了,无所谓了……可是你还年轻!左右护军都过来,把屯齐架走,我们现在撤还来得及!所有满洲人……还有汉军旗的,所有旗人都马上撤走!”
屯齐远远指着中军营帐,痛苦叫道:“尼堪贝勒还在营中,谁去带他出来啊!要走一起走!”
济尔哈朗想到尼堪是镶红旗的人,两红旗都算是代善的人马,现在代善还在北京,如果战事不利,代善和他儿子镶红旗旗主硕托的地位可能就会变得关键起来——何况镶红旗旗主硕托和多尔衮关系密切,一样算是睿党人物。
这就不能随便放任尼堪死在这里了。
济尔哈朗咬牙道:“先带屯齐走,我亲自去把尼堪带走!”
“勿做停留,径直撤回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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