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遏必隆焦急地催促说:“闯贼还有一支大军在深州附近,那一股闯贼战力更强过眼前的流贼兵马。我们现在是分秒必争,必先聚歼眼前敌人才能回头迎击深州的那股闯贼。”
多铎嘿嘿笑道:“大汗用兵的奥妙,我已经全盘明白。好,我军示敌以弱,现在闯贼还以为我们围攻真定疲惫已久,愚不可及啊!我已和恭顺王、智顺王他们说清楚了,现在我大清所有轻重火炮,全部开火,火铳兵亦全部上前准备射击。阵前到处布列枪炮,流贼骑兵尚不知我之手腕,一股脑冲上来送死,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范文程心下却觉得战事没有这样简单,他也往前线往去,前面旌旗飞扬,是看不到头的大顺军队伍。再继续向前凝望,在顺军骑兵队伍的后面,是更多看不到尾巴的流贼队伍。
“布设枪炮!”
恭顺王孔有德不待多铎下令,已经命三顺王所属的重炮、铳手全部开火了。这个东江镇旧部中最为闪耀的将星,与尚可喜一样和鞑子有着血海深仇,并且比起走投无路的尚可喜,用一种更为无耻的姿态投降清军的战将,他勒令着那支由明朝名臣登莱巡抚孙元化一手创建起来的铳炮部队全数开火。
战场上枪炮声骤然地密集响起,前线到处是中枪中炮以后栽倒下来的顺军精骑。火光闪烁,旷野里到处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空气在这个瞬间被凝固了起来,没有风吹青草的喧嚣,也没有夏虫唧唧的鸣叫,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冲——”
突然,一阵征马的长嘶划破了战场上瞬间凝固的寂静。义侯张鼐驾驭着一匹铁青色的战马,奋不顾身冲在最前方,他的盔甲上有一大片粘稠的血迹,那是上一场前锋厮杀留下来的痕迹,连战马的脖颈上都被鲜血染遍,透露着战斗的激烈程度。
铁青色的战马扭动着披满长鬓的脖颈,呜咽嘶鸣,张鼐以百骑为一纵队,万马驰骤,瞬间突破了清军的火力封锁线,飞速向前突进。
张鼐虽然时常沉迷在战斗之中,甚至顾不上体恤士卒的伤亡情况。但他的英勇无畏,他的身先士卒与亲冒矢石,还有那一股质朴而单纯的战斗热情,都极大渲染了张鼐身边的士卒们,使得顺军将士们总是对这一位豪爽、粗直又草率的大将,充满了十足的信赖。
阳光好像一件金色的披风,披挂在了张鼐的身上。显得他挺拔魁梧的身材,紧称合身的蓝色罩衣,都更有大将威武的气度。
“哈!冲啊——不要停下来!”
轰——轰——轰——
战场上的轰鸣声更加多了起来,但这一回的轰鸣声是由大顺军发出。
随着李自成那柄黄伞的前进,大顺军的十万兵马,除了李过带着数千后营兵马迂回到战场北面,汇合先行做迂回任务的另外数千顺军以外,连后营的两位副将马重禧和张能,都带着近二万步卒留在李自成中军战线附近。
现在大顺军全线出击,十万兵马动地翻天。掌管中营火炮的是吴汝义和白广恩,吴汝义是田见秀的老部将,为人稳重,但本身缺乏使用大炮的经验,所以还需要从明军中投降过来的宿将白广恩协助——毕竟白广恩还在孙传庭麾下时,就曾经负责掌管孙传庭一手打造出来的重炮部队火车营。
顺军火炮多数是从明军手中缴获而来,李自成席卷西北以后,不少秦军成建制投降大顺,也给顺军带来了数量不少的火炮。
大顺军曾经和孙传庭多番交手,吃过火车营的亏,当然深知大炮的威力。此时万炮齐发,声势浩大,居然一下子压过了清军的火力。
顺军火炮数量比之清军更多,此时骤然开火,连绵的炮声轰鸣不断。张皮绠回头望过去,心中粗略估算,开火的大炮数量,竟然不下两三千门之多!
只是顺军大炮不比清军,多数是斤数很低的轻炮,即便是威力较大的重炮,也多属于旧式的型号,真正具有过人威力的红夷炮,数量就远远不能和清军相比了。
所以中营几千门大炮开火,虽然立即制造出来了熔天化地、声震宇宙的偌大威势,但释放出来的真实火力,其实依旧不如清军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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