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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就指着杨嗣昌、杨文岳、傅宗龙几人的下场,给自家晚辈好好教育了一番“为官之道”,说道:“皇上用丁启睿为督师,不料他近来昏瞀持甚,谬误极多,躲往皖北避战,想来官运是不久了。一旦丁启睿去职,督师将用何人?若汪乔年在河南有所振作,或许便用他了,但我观闯贼兵势若烈火鼎盛,汪乔年能保得性命已算不错,遑论督师?”
他的子侄晚辈们听到这话,都很恭顺地称赞宋一鹤见识深远,远超汪乔年等人,督师之位或许就将落到宋一鹤的头上。
“古有明训,所谓‘上兵不战’,‘止戈为武’。倘能不战而屈人,岂不大妙!我屯兵分守湖广四境,闯贼即便据有随州,可它野无可掠,战无可取,也只能退回河南。如此不战而保湖广四境平安,用兵之妙存乎于心,岂非一般搢绅所能了解?他们现在到处谣传我收受流寇贿赂,要不就说我是畏战惧贼,真是一派胡言、岂有此理。”
宋一鹤现在最烦的就是那些随州逃亡士绅,他们家产多在随州,当然想方设法要让宋一鹤出兵收取随州城。但闯贼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不过是在用镇之以静的战略,这些人不明白宋一鹤的苦心孤诣,到处造谣他畏战惧敌,图谋何在?
说不定是受了流贼唆使啊。
“前线之事,瞬息万变,那些士绅怎么懂得这些事情呢?大人报国心长,用心深远,即便一般愚民不能理解,但想来圣天子一定能明了大人用意。”宋一鹤的一位族侄站起身来,拱手道,“近来大人守在四境的战术已产生了很大成效,汉东商旅稳固,黄、麻一带还有商民昨日献来万民伞,正印证了大人用兵之利。”
宋一鹤眉毛一挑,他知道丁启睿表现拙劣,督师位子绝对坐不了很久,之后秦楚豫三省督抚官职必然会有很大的变化。宋一鹤知道自己一个巡抚很难骤然跻身督师之位,而且他对现在被架到火上烤的督师也不感兴趣,但若有机会升任督臣,那么万民伞这个政绩还是很有用的。
“这真是好极了,黄麻商民知晓我的苦心用意,着实难得。”他抚须轻笑,更觉得坚持不出兵随州和李来亨作战,是对中之对的做法,“除万民伞外,还送来了什么?”
“回禀大人,除了万民伞外,黄麻商民还送来纹银八千两犒军,当地有名的一家商号恳德记,还特地准备了一副夏禹玉的山川图。”
“夏圭的山川图吗?”
“正是。”
宋一鹤对那八千两白银倒无所谓,可是夏圭号称南宋四大家之一,他的山水画水墨苍劲、淋漓滋润,可是大多数作品都不在民间,而是被收入皇家大内或藩王府库收藏。
一时珍品啊。
“嗯……这些商民近来可有什么不便之处吗?若有因兵事受损者,尽可以告知于我。”
商民送上万民伞属于明末一种比较常见的马屁套路,但他们连夏圭的名画都特地送来武昌,这肯定是有所诉求了。
果然,宋一鹤的那位族侄随即便说道:“大人,他们要申诉在乡宦绅梅之焕的不法之事。”
“麻城梅之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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