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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心态之下,官军士气可谓空前的低沉。虽然宋一鹤为了尽快收取夺城之功,一再催逼,可所有攻城部队都在磨洋工,人心怯战,毫无斗志,完全就是在装模作样,随便做做攻城样子给抚台看看,然后混混日子罢了。
只有从施州卫调来的土司兵和宋一鹤自己亲自抓的抚标精兵攻城比较卖力,他们先抬来大炮一阵狂轰,很快又发现城头上的守军并不像往日那样迅速以火炮还击,而是毫无动静以后,便和宋一鹤一样猜想城内发生内乱,墙头守军大概已经被悉数调走。
那么此时再不登城,还等何时
这些精悍的抚标官兵和施州土司兵,心态又为之一变,转而开始带着一种过度乐观的态度,仿佛武装游行度假一般,分成好几支纵队,抬着云梯、唱着小曲儿,便准备轻取麻城。
可就在官军登城到一半时,终于有眼尖的人发现四面城角不少地方,赫然已经树立起了闯军大旗。攻城官兵心中先是一惊,但随即便都觉得闯军尚在中原,怎么可能出现在麻城必是守军的诈计而已。
“反击”
正当官兵大为放松的时候,猛然听到城头上传来一片“反击”的呐喊声,人人惊骇莫名,仰首望去,赫然见到一群头戴红缨毡笠帽的士兵,抬铳架炮,对着攻城部队便是狂轰滥炸。
“是闯贼真的是闯贼”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有无数人跟着呼喊了起来,还有不少人没有听清楚,心中诧异前面的将士在鬼叫些什么
可当最前排的攻城士兵突然丢下武器向后溃逃,被这几天放纵生活和夜间炸营搞得精神紧张的官兵们,也就顾不上突然出现在麻城城墙上的人到底是谁,只知道学着身边的友军丢下兵器,赶紧逃跑。
不管到底是不是撞上硬茬了,反正跑的比友军快,一定没错。
宋一鹤看到攻城部队突然不战自溃,先是一头雾水,等亲兵告诉他城头上出现了闯军旗帜后,他才痛骂道“这不过是沈庄贼虚张声势、故弄玄虚而已,尔辈居然为此等鬼蜮伎俩所迷惑,可笑、可笑”
他越想越生气,干脆亲自带着所有抚标亲兵到前线堵截溃逃官兵,不许攻城部队后撤半步,敢有逃窜者,即令督战的亲兵将其就地正法。
这样强力弹压之下,攻城官军才勉强停住了后退之势,在宋一鹤的强迫下重新冲到前排和守军厮杀。
本来麻城城内的确是发生了梅增智和周文江这主战、主和两派士绅,都在内讧中瓦解的事变,守军战斗力肯定也出现了很大问题。
即便严薪带着红队队员亲上城墙协防,他们这不到一百人的部队,也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太大作用。
但是攻城官军被闯军旗帜所惑,不少人都认为一定是有闯军潜入城中协防。他们对闯军其实并不了解,但也听说过近来三边总督傅宗龙在中原被闯军打得全军覆没的事情,因此心生恐惧,士气更加低沉,攻城愈发不积极,越打越慢,任凭宋一鹤如何上火催促都没有办法。
当日头完全升起的时候,攻城官军还是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可在麻城西北方向数里处的三角山,于山林掩蔽之下,正有大队兵马从大别山南麓潜行而至,他们衔枚疾走,过高山、穿险要,已占有了正对着攻城官军队伍蜂腰处的良好战位。
三角山因其三柱奇峰,状如兽角,突兀苍穹而得名,又因有“笔架飞瀑”的奇观,又名笔架山。“笔架飞瀑”的景观附近,有一处古迹,是元末徐寿辉起义称帝,率领红巾军屯聚于此时留置的铸钱炉。
从大别山南麓潜行过来的这数千精悍劲卒,指挥部就驻在铸钱炉边上,为首的少年将领头戴红缨笠盔,身穿天蓝色箭衣,披挂一件薄皮轻裘,手拈炉旁的一截断箭,从容笑道“可击矣。”
明末不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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