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左良玉不耐烦地答道:“事到如今还管什么,谁拦我们,我们就打谁!”
与此同时贺人龙也回到了他的营帐中,贺人龙的部下高进库看他神情异常,便问道:“大人,今日军机密议到底谈了些什么?怎么这样忧心忡忡?”
贺人龙摇摇头,又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他娘的,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小心左镇,不要让左昆山卖了我们。”
高进库瞪大了眼睛,不解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大人何出此言?今日军机不是商议如何讨伐流寇吗?”
贺人龙一边坐下来,让家丁伺候着脱鞋,一边骂骂咧咧道:“左昆山太过骄横!这厮绝对不肯用心打仗,今天白日我们攻入朱仙镇,几乎大捷,左良玉却眼睁睁看着我们被闯贼反攻击败。这家伙,我们绝对不能相信他。他今天在会上说什么要明天再打一仗,然后才能考虑是战是守还是退,可依我看,他分明是今晚就要跑了。”
“今晚就跑?这怎么可能?流贼有六万人,我们也有六万人,何况开封城里起码还有一两万兵马,优势在我们这边,左将军干嘛要跑?”
“你怎么这么蠢笨?”贺人龙敲了一下高进库的脑袋说,“真等到明天打完那一仗,再想跑还有可能跑得掉吗?现在左良玉就是想稳住其他人的心,让秦军给左镇顶缸,当一个替死鬼,我岂能让他如意?你去给我盯住左镇的营帐,顺便让咱们的人全部做好撤退的准备,只要左镇一动,咱们也开溜!”
高进库不敢置信,喃喃道:“那汪总督怎么办?”
贺人龙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汪乔年是个好人,咱们在项城跑路时丢失一大批军器辎重,还是对亏了他对贺镇另眼相待,才补充上来。可现在咱们想保命,就只能对不住汪乔年了,但是不要紧,我将来一定宰了李自成,给汪乔年报仇。”
话不多说,贺人龙又派了几名骑兵分向营中各处,让各部都做好开拔转进的准备。等到深夜时,左营旗号、灯火果然移动,高进库一把消息带到,贺人龙便立即下令贺镇也放弃阵地,全部开溜。
汪乔年和另外几个总兵官还在梦中,少数督标官兵还以为是闯军趁夜劫营,想要阻拦逃兵,却让辣手无情的左镇和贺镇兵马冲杀了一个干净。
左良玉的兵马有二万多人,贺人龙的兵马也有一万多人,这两支主力兵马一跑,官军的整个架子便全部散掉了。
闯军在夜里发现了官军阵地的动静,初时以为是官军要趁夜反攻,过了一阵儿才发现是一部分官军逃跑了。李自成早已熟悉了左良玉和贺人龙这几个跋扈大将的尿性,当即就断定是统兵大将在阵前擅自逃脱,于是力排众议,当机立断率领闯曹联军全部主力,脱离了朱仙镇有利的防守地形,全力攻入官军的营垒之中。
官军内部两支中坚兵马逃跑,人心惶惶,这时候又遭到五六万人的闯曹联军全力猛攻,立时崩溃,不复为战。剩下牛成虎等几个总兵官,这时候才急忙忙带着兵马也想逃走,可道路早被左镇和贺镇的官兵堵塞,想逃都逃不掉。
只有汪乔年这个文臣还有一点骨气,他带着两千名督标的精兵,死守在中军营垒里,死战不退。直到李自成调来了一批闯军新近缴获的火炮,集火轰炸,将中军营垒夷为平地,又让李双喜、党守素等战将带着最精锐的亲军猛攻,才将汪乔年的督标歼灭。
汪乔年在绝望之中脱去官帽,向着北京的方向跪拜一番后,对身边最后几名官兵说:“坏大明江山者,左良玉!”
终于拔剑自刎,死于阵中。李自成获得他的尸首后,将汪乔年的官袍、印信、令箭全部抛入开封城中,威吓守军斗志,尸体则交给最后守在汪乔年身边的那几名官兵,发给他们安葬费用五十两,令他们自己去安葬汪乔年。
剩下未能逃走的近三万官军,几乎被李自成悉数歼灭。而夺路狂奔的左良玉和贺人龙,也没有他们料想的那么好运,可以靠友军顶缸来全身而退。
闯曹联军在歼灭那近三万官军的同时,又派刘芳亮、罗颜清、杨承祖等骑兵将领,带着四千闯军骑兵,沿途袭扰追截,阻滞左镇和贺镇的撤退逃亡。
等到李自成把朱仙镇附近未能逃走的三万人歼灭以后,便又腾出手来,以主力加紧追击左镇和贺镇。最后虽然贺人龙依旧逃回陕西、左良玉也成功逃回襄阳,但他们也都在逃亡的路途上损失了约三分之一的兵马,无论如何谈不上全身而退。
朱仙镇之战遂以闯曹联军的全面胜利告终,此战义军先后歼灭官兵约四万人,缴获军器辎重不计其数。从此之后朝廷在河南除了开封一处据点以外,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闯曹联军的发展和纵横,千里中州易手,战略的主动权彻底落到了义军手中,明廷则由于咽喉被扼,腹心内溃,只能处在一种疲于应付的态势里。
『章节错误,点此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