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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盔甲的人,落入寒冷彻骨的冰河之中,即便是像刘芳亮这样具备强健体魄的人,也挣扎不了多长的时间。
周围的士兵全都露出惊容,有的人飞速冲向冰洞处,想跳进河里把刘芳亮救出来,还有的人从地上拾起满洲人遗落的套索,想充当救援的工具。
但这时候敌人的攻势又到了,关宁军先用轻炮开路,密集的弹雨激射而出,忠勇的战士们正因刘芳亮落水而处在惊诧和混乱之中,他们躲避不及,伤亡极大。
正面的战线因此迅速被敌人突破出了一个缺口,接着是清军的步骑冲了过来,满洲人并没有发现闯军主帅落水,但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历战老兵,很快就从闯军士卒的混乱状态里判断,敌人的将领一定出现了某种问题。
这带来的,当然就是一阵更加狂暴的进攻。
阿巴泰为清军的突袭未能奏效得手,正处在深深的焦虑和惊惶之中。在满清诸王贝勒之中,阿巴泰虽然是努尔哈赤之子、皇太极的兄弟,可是无论出身、地位、能力,均不能算一流之列。
当他想到砀山之战清军惨痛的伤亡时,阿巴泰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另一个画面满洲人的尸体填塞满了白沟河,他孤身返回盛京,在堂子前被满洲的父老兄弟们撕成了一块块肉片。
“埃杭!”
阿巴泰喊出一句满语,意为“靶子”。他的意思是让清军立即用弓箭和火铳集火射击,进一步扩大闯军战线的缺口。
因为天气寒冷,弓箭使用不便,清军士兵也只好使用火铳开道。他们大多都是满蒙旗人,虽然不乏精通火器的将士,但比起汉军旗旗人来说,在绝对数量上就少得多,一时间并没能造成阿巴泰预料的那种打击效果。
刘芳亮的副将马世耀正在抓紧时间重新组织防御,主帅的意外落水让他一下子失去方寸,几乎酿成了大错。好在马世耀本质上还是一个很有全局观念的人,他安排亲兵去营救刘芳亮,自己则组织剩余的兵马拼死堵住缺口。
只是明清联军的优势兵力,正在疯狂地向战线上这一处的缺口涌来。马世耀一人的努力,显得是如此杯水车薪。
激战之中,一只乌鸦飞过天空。从鸟儿的眼睛来看,可以清晰看到,在破碎的白沟河冰面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绝大部分是戴着各种头盔的头顶,少数没有戴头盔的,则分成了发髻和辫子头两种。
闯军一翼的战线,已经呈现出了十分明显的凹字形。这个由上千人组成的凹字正中间,是同样上千名清军士兵正在卖力地挤压着。
凹字的底线越来越薄,几乎就将要被彻底压扁的时候,李来亨和张皮绠亲自带着两百多名士兵飞驰赶到。
因为战场过于混乱,这二百多名士兵大多都不是亲军标的精锐战士,而是李来亨一路上收拢召集过来的,失去了编制的落单士兵。他们及时赶到,像是从弹簧的另一边施加力量一样,在凹字底线被突破的一瞬,迎头逆冲而上,反向撞进了清军凸字阵的中间。
“有我无敌,闯军必胜!兄弟们都跟我杀进去!”
李来亨听说刘芳亮落水的消息以后,热血上涌。李自成、高夫人、李过、刘芳亮,这几个人是李来亨身旁极少数可以算作他至亲的人物,他怎么能坐视刘芳亮牺牲掉?
何况刘芳亮是现在闯军两营中的一营主帅,一旦战死,势必导致左营士气瓦解,这一仗就真的没法打了!
所以即便是谨慎的方以仁和陈永福也没有劝止李来亨,只是现在闯军战线各处兵力吃紧,实在没有多余力量交给李来亨,拿去营救刘芳亮。
所以他只好出此下策,带着张皮绠和另外十几个亲兵,一路狂奔,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拼凑起了几百落单士兵,总算撑住了局面。
张皮绠知道李来亨热血上涌,也知道大帅虽然经过刘芳亮的训练,枪棒功夫比较一般士兵厉害得多,但恐怕也绝非满洲劲兵的对手。
果不其然,李来亨飞速入阵,靠着刘芳亮落水濒死才算激发出来的一腔血勇,飞快砍伤两人以后,便被清军步兵以大刀斩断马腿,摔到了地上。
三名清军步兵一齐拥上,李来亨落马以后就势翻滚一圈。若是在以往,李来亨处在这种情况下,势必大为慌张,但这时候他心声全部聚焦在如何救出刘芳亮一件事上,居然不紧不慢掏出曾经击杀过鳌拜的自生火铳,瞄准中间一名满洲人,口中虚声道:
“砰!”
中间的一名满洲步兵头颅应声中枪炸裂,另两名清军士兵都大吃一惊,动作稍稍迟疑了片刻。张皮绠抓住这片刻的时间,飞速冲到李来亨的近处,马槊翻舞将两名清军士兵刺伤,而后立即将自己的战马换乘给李来亨。
“大帅上我的马!”
“刘师傅呢?落水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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