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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每件事都要准备万全毫无悬念了才去做,有些事是时不我待,事到临头当有所必为。
卯时刚过,龙首山下,十五里坡集市。
此地邻近玄天宗山门,地产和田产都是玄天宗的庙产,被信徒百姓租下来。因此修造了许多非俗非观不伦不类的建筑。
集市上行人稀少,龙马战车穿集而过,停在一片建筑恢弘的酒楼下。
楼叫奉天,名是陈醉起的,自然也是抱天揽月楼的产业。
大军未动,谍报先行,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便于日后搭救婵儿的老爹,陈醉早派人将抱天揽月的秘密据点插进玄天宗的势力范围。入山之前,陈醉决定先到这里打探一下山上的情况。
此地天象活跃,为避免诱发天象异常,霍鸣婵留在车里没出来,成药师也留守在郦凤竹的马车上。
陈醉的意思是自己上去打探消息,郦凤竹不肯弱了气势,又不相信陈醉能将抱天揽月楼的势力渗透到此,便硬要跟着。陈醉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门前挂了两幅对子,左边写,道高龙虎伏,右边书,德重鬼神钦。
郦凤竹面带不屑:“这马屁对子真亏你敢让人挂出来。”
陈醉笑道:“不这么写,这酒楼就不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
郦凤竹点点头,道:“也是,十三行的人努力多年,都没办法渗透到龙首山方圆三百里内的江湖。”
陈醉道:“你得有心理准备,只凭一道楹联可不足以在此立足。”
继续登楼,入口处又有一联写道:天地无私,为善自然获福。圣贤有教,修身可以齐家。
郦凤竹驻足看了一会儿,道:“这句话也出自你的手笔?”
“这就叫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陈醉道:“这里的负责人绰号叫火貔貅,是陆九舅舅的大弟子,这对子是他向我求的,现在他可是玄天宗的大金主,有本事搞到抱天揽月楼的走私货的能人。”
“火貔貅。”郦凤竹憋着坏笑,语带不屑:“有什么老板就有什么奴才,连绰号都起的这么傻兮兮的,貔貅还一肚子火,怎不活活憋死他。”
陈醉不动声色道:“放心,貔貅只是没长后面,前面该有的都有,不耽误败火。”
“大胆!”郦凤竹半真半假嗔道。
“无礼!”陈醉笑嘻嘻针锋相对。
正说着,楼里走出个黑胖中年男子来,三四十岁的光景,脸上挂着一团和气的笑。这人正是火貔貅。见是陈醉,面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道:“这么早便有贵客到,几位尊客请到楼上雅座奉茶。”
登上二楼,陈醉一眼看到左边的墙上有人题了两行字:弃天子不屑,立定脚跟与天斗。视天神等闲,高坐帝位主重玄。字迹银钩铁画,道意飞扬,陈醉一见之下竟道心摇动,顿生向往之心,这两句话用词狂的没边儿,似乎不是出自凡人手笔。
心中不禁一动,问道:“老板,这两行字是谁留下的?”
火貔貅道:“乃是一个青衣文士写的。”
陈醉又问道:“老板可还记得这人长什么样子?”
“容貌俊雅,似中年,又似乎年岁不大。”火貔貅道:“大概三个月前,与另一位相貌丑陋的中年男子来到这里,见了门外的对子后,忽然来了兴致,便命人准备笔墨,将这两句话提在了墙上。”
陈醉心念电转,再看那两行字,忽然隐约觉得这对联中藏了两个人。
前面一句似乎指的是自己,而后面那一句则说的是另一人。
这里已经是南陈地界,三个月前,正是南陈高祖皇帝封禅龙首山玄天宗之时。青衣俊雅男子,似中年又似年岁不大,陪同的还是一个丑陋中年男子。能说出这么狂放的话来,又有这般笔意道蕴,这题字者多半就是那人。
如果是那人,他又为什么会走进这座奉天楼,写下这两行字?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除了这两行字外,那青衣人还说过什么?”陈醉转身正色问道。
火貔貅仔细回忆了一下,环顾左右,见没有外人,才道:“当天那二人喝了很多酒,说了许多话,有些话属下也记不得了,不过那青衣人临走前曾对属下说,奉天这个名字起的不好,天人和天道都是无情无义之辈,诚心奉天者必为天诛。”
“没了吗?”陈醉心里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又问道:“还说了什么特别的没有,比如跟山里的玄天宗,或者咱们抱天揽月楼有关的?”
“他说了很多话,属下实在是想不起了。”
郦凤竹见陈醉打听的仔细,出于好奇也看了看墙上的字迹,她的道心似乎对这字迹无感,只觉得这人用词狂妄已极,不禁轻哼一声,道:“这人好狂妄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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