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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上有人持剑行凶,老板火貔貅立即从后面赶过来,一眼便认出了陈醉。连忙大喝一声:住手!飞身过来,一把将行凶者手中的剑夺了去,随手丢回剑鞘内,动作十分潇洒。厉声问道:“诸位道爷,何故在小店内动刀动剑?”
他之前在陈醉授意下演了一场戏给郦凤竹看,最后还派人报信把郦凤竹给卖了。郦凤竹被玄天宗的人捉了,他也算立了一功。这些年火貔貅在这镇子上经营酒楼和杂货,着实结交了不少山上够分量的人物,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火貔貅三个字绝对是吃得开叫得响,等闲人物都要卖几分面子。
陈醉按着当胸,表情略显浮夸,指着行凶者,道:“他,他,他无故用剑刺伤了我。”
火貔貅神色严峻,转脸看向行凶者,问道:“诸位是全武宗的三十四代弟子吧?入山之前可曾听过奉天楼的名头?”
为首的严同方连忙站出来稽首问安,说道:“火老板的大名,这山门方圆三百里内,谁不曾听过。”又道:“此事乃是误会,我同德师弟出剑只是想吓一吓竹苑师弟,却不料这位道友忽然起身,自己撞上了师弟的宝剑。”
“你是哪一位?”火貔貅问道。
“晚辈全武宗严同方,家祖便是山上朝天观的观主。”严同方道:“一年前,晚辈奉命运送一批东珠”
“住口,没用的话就不要说了。”火貔貅不悦道:“原来是严观主的徒子徒孙,也罢,今日就瞧在严观主的面子上不与尔等计较了。”转而又对陈醉说道:“这位尊客,我看你伤势不重,不如赏在下一个面子,此事暂且作罢,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私下里商议。”
“赏你个面子?”陈醉白了他一眼,道:“你好大面子吗?”
火貔貅一时语塞,他在陈醉面前自然是不敢拿大的,但此时此刻,大家不过是逢场作戏,楼主大人这语气好像有点出戏了。他不确定陈醉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了。
正这时,陈醉亮出了腰间的铜钱。
火貔貅何等伶俐,一眼看到顿时有所领悟,变色道:“道长莫非是三十一代空字辈人物?”
陈醉心中满意,这老小子配得上更重要的岗位,道:“宜州白马观陈辉,我恩师便是玄天宗浮字辈的云玄感。”
“啊!”火貔貅面色大变,道:“道长竟是玄感老神仙的弟子?”
陈醉顺坡下驴问道:“怎么?你见过我恩师?”
火貔貅道:“数年前有幸得见一面,还承蒙老仙尊垂顾,闲聊了两句,老仙尊喜欢游历天下,曾亲口对我说,他老人家在宜州白马观传下一支衣钵,想不到原来就是道长。”
陈醉道:“可不就是我嘛,天可怜见,恩师总算没有忘了还有我这个弟子,多年不见,极为想念,我这次来龙首山,专门为了打听恩师的下落,却不想会在这里遇到这种事。”
郝遥奇在一旁听得真切,他也知道火貔貅与山门总坛的大人物们关系不错的,按理说没什么理由特意帮这个陈辉道长撒这个弥天大谎,看来空字辈这个事是真的了。
刚才那个全武宗弟子刺向徒弟却被陈醉拦下的时候他一直没表态。主要是因为不能确定陈醉的身份,又不太敢得罪在山门总坛上面有人的全武宗。现在不同了,陈醉的身份得到证实,这可是空字辈的人物,满龙首山也找不出两巴掌来。此时若不趁机抱大腿,只怕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赵同德!”郝遥奇忽然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去,断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以区区三十四代弟子的身份对三十一代空字辈尊长不敬,当着本派主的面,如此恣意妄为,随随便便就想交代过去吗?”
天下江湖所有门派对待内部的辈分关系都十分重视。虽说实力才是话语权的基础,然而不敬师长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都扛不住。
“郝师叔,你莫要血口喷人。”严同方连忙争辩道:“有道是不知者不罪,我师弟刺出的一剑并不是对着这位前辈去的,而且同德师弟也不知道这位前辈的身份,原本只是同辈师兄弟之间的一个玩笑而已,刺到这位前辈纯属意外。”
郝遥奇冷笑道:“不知者不罪,现在知道了师叔祖的辈分,也不见你们有什么该有的举措,全武宗横行霸道惯了,怕是早已不把宗门内的辈分规矩放在眼中,否则,你们就算不知道陈师叔祖的身份,起码也该知道本派主在场,还轮不到你们造次!”
严同方道:“郝师叔看来是找到了新靠山,宜州离火宗的难处不需要我全武宗相助了?”
郝遥奇面色微变,眼中含怒,道:“同方师侄,我离火宗虽遇到了极大难处,但还没难到要接受被人家吞并为分舵的地步,我郝遥奇就算在坟头上插旗充山头,这小山头起码也是姓郝的,你父亲的胃口太大,那件事我看就算了吧。”
陈醉在一旁听得真切,心中暗忖,看来这郝遥奇的离火宗跟什么全武宗之间还有些龃龉勾当没有掰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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