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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方纪忠如此样子,皇帝眉头微微一蹙,赶紧接过来看了一遍。
方纪忠将审讯的事情说了一遍,非常的详尽,每个人说了什么,什么反应,当时谁在场,全都复述了一遍,当然也隐去了与张辅龄攀谈的部分。
前面的他都已经知晓,不过看到后面尸检后的一系列,还有宫中调查的结果,瞬间眼睛眯成一道缝隙。
随后陷入沉默,整个东暖阁只有炭燃烧的声音,方纪忠大气都不敢喘,就这样直挺挺地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冷冷地问道:
“尸检你跟着了?”
“回陛下,奴婢寸步不离的跟着看了全程,这个周易安真的是太不一样,孙昭仪胃里面取出来的帕子,上面就是金菊,奴婢看得清楚绝对没错,不过未曾对人透露。”
皇帝抬眼看向方纪忠,“金菊帕子?”
方纪忠从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块锦帕碎片,不过此时已经清洗干净,上面的刺绣分外刺目。
皇帝看了一眼,没有接过去,瞥了一眼方纪忠,那目光仿佛刀剑让人心颤。
“有孕一事呢?”
方纪忠头垂得更低,快速说道:
“内务府的记档不小心洒了水,阴湿了两本,当值的小太监已经被奴婢责罚了,除了尸检,还有素娥那个宫女,厂卫之外无人知晓。”
皇帝松了一口气,朝着方纪忠抬抬手。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着,既然查清楚了那就对直接惩治吧,孙昭仪宫中的嬷嬷贪墨钱财被抓,对孙昭仪起了歹心,联合昭仪宫中几人谋害了孙昭仪,还撒盐制造脚印,陷害刘秀儿小姐,他们几人找个没人的地方乱棍打死。”
方纪忠赶紧跪倒领旨,不过他清楚,这吩咐并没有完,所以只是跪着称是,没有动。
皇帝瞥了一眼方纪忠,站起身走了两步。
“那仵作叫周易安是吧?”
方纪忠点点头,皇帝接着说道:
“刚才张辅龄递了折子,他觉得周易安能力非凡,和大理寺卿魏景元大人商议,想要将人留在大理寺担任司直,统领所有仵作单独设立部门,你找出来,此事准了。”
方纪忠跪着起身,在御书案上找了一会儿,将折子找出来,皇帝朱笔挥动。
方纪忠咬咬牙,看向皇帝试探性地问道:
“那宫女素娥要如何处置?奴婢差人去了她的家中,父母及兄长已经被杀多日,邻居都以为人出门了没在,奴婢派人连夜将尸首都运出来,将他们家一把火烧了。”
皇帝瞥了一眼方纪忠,微微点点头。
“做得好,这事儿还是别留下尾巴,至于素娥,既然周易安想要认义妹,那就笞刑二十,放她走吧,不过如若散播宫中之事,定不轻饶。”
方纪忠赶紧跪下,“陛下仁慈。”
皇帝挥挥袖子,“方伴伴你老了,现在也心慈手软了许多。”
方纪忠一脸的笑容,“陛下心慈,自然奴婢心慈。”
皇帝看向方纪忠,脸上似乎带着一丝饶有兴趣的玩味。
“不用跟朕奉承,你能如此安排,自然看明白这些,朕只是不希望后宫影响前朝的事儿,这陕西不能乱,一个雪灾如若横尸百里,这就是朕的过错。
至于娴妃那里,伺候不好的人就打发了吧,去将藩国进贡的珊瑚树拿着送过去,协理六宫多时,娴妃着实辛苦了,眼瞅着过年,让她注意休息,朕抽空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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