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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前站起了枯瘦的身子,下巴上花白的胡须,破旧的儒袍随着胸膛的起伏微微抖动着,古井无波的脸上全是怒火。
“给我滚,快给我滚!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芸娘这两个字。”
贾环和林霭慌忙几步上前,扶着林道儒。
林道儒被林霭和贾环搀扶着,面上的神色变得更歇斯底里。
“你怕什么,你就是心里对芸娘有愧。现在好了,你这半个身子埋在土里的废物,一生一世都要背着对芸娘的愧疚悔恨。就是死,也要把愧疚悔恨带到土里去。”
白前枯槁的身子爆发出了与他身形年龄不相符的嘶吼嗓门。
“你懂个屁,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这里跟我放屁。芸娘早就死了,长安城里的那个,叫做王柳氏。”
贾环和林霭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形,所幸两人还保留着理智。
林霭搂着林道儒,一路往学堂外面走去。
林道儒还在挣扎,一路又犟又叫。
“姓白的,你.............”
贾环对着屋内那个消瘦枯槁的老人,歉意地拱了拱手,追了出去。
“先生担待。”
只留下书案前站着的那个枯瘦老儒,丢失了油灯的昏暗光热,再难看清脸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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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架马车的马儿,慢腾腾地走在承启山脚下。
身后就是承启书院,不过书院的影子慢慢地被树林遮盖住身形。
贾环同林霭一同跟在马车边走着。
贾环放不下心,目光时时望向身边的马车,常常忍不住想要上车看看林道儒。
但都被林霭微微摇头制止。
“父亲和那位老先生的事情,我们掺和不进去,也不能掺和。”
按贾环想来,自己离开长安荣国府,随着林道儒来到所谓的应天承启书院,三年的时光,应当是日日夜夜随着林道儒学习八股行文,勤读不缀。
再一往无前,一举连过县试、府试、院试,考得个秀才生位。
方可随林道儒回长安,安心入国子监读书,等待秋闱。
贾环在来承启山的路途中就想象过书院的生活。承启山的风景如画,引人入胜;书院大气恢弘,学子众多;林道儒的老友气度非凡,一身大儒气概。
贾环也想过,究竟是多深厚情谊的老友,能让林道儒千里迢迢地把自己从顺天带到应天。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贾环的脑海有过假想的想象画面。
但贾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山水景色的确很美,但是破旧异常的承启书院,形容枯槁一身狼狈的白前,通通让贾环不明所以。
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贾环望着身边被马儿慢慢拖着的马车,心里一片茫然,自嘲地苦笑一声。
这样的情形,谁又能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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