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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还顾念几分兄弟之情倒也罢了,万一他下了狠心,我便活不到明天。
以己推人,如果换成是我遇见这般的局面,我肯定也会选择斩草除根——所以我才让你处处顺着你二叔,千万不要让他起疑,更不要让他找到对付你的借口。”
“他敢!”
董山低喝一声,起身道:“我先去宰了他!”
“滚回来!”
猛哥帖木儿低声喝斥道:“往常我让你多读些汉人的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未壮,壮则有变,一个天子说出这般话尚且招来了杀身之祸,你莫非比那汉家天子还要强上三分?
你二叔的功夫你是知道的,你现在斗不过他,所以你只能忍,处处伏低做小,忍到他不在乎你,轻视你,不把你当成威胁,这样儿你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毕竟他现在还要靠你来收拢斡朵里部的人心,记得了么?”
董山死死的咬着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过了半晌之后才低声道:“是,记住了。”
猛哥帖木儿又叹了一声,说道:“现在告诉你这些,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可是不告诉你,依着你往常的性子,只怕又要惹出祸端,凭白招来杀身之祸。
忍忍吧,再忍忍,或许情况没有我想的那么坏,或许你二叔只是一时见猎心喜,拿着官服和大印回去看也说不定。”
董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半晌之后才道:“要不然咱们走吧?待阿玛的伤好一些了,咱们就走,走的远远的。”
猛哥帖木儿摇了摇头,答道:“往哪里走?咱们和大明百姓长的不一样,没有路引,只怕咱们连顺天府都出不去,更何况为父身上的伤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
记着,你以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嚣张跋扈一些也好,只是对你二叔的时候顺服一些,便可保你无虞。”
……
纪纲的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得意:“我就说吧,这驿馆里面没有新鲜事,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有人听着盯着。”
杨少峰没搭理自顾自吹牛逼的纪纲,拿着手中的情报看了几眼,随手扔给了朱瞻基:“瞧瞧,凡察还没怎么样呢,猛哥帖木儿倒先怀疑起凡察来了。两桃杀三士,不外如是。”
朱瞻基拿过情报瞧了瞧,脸上满是嘲讽和不屑:“蠢成这般模样的,倒也少见。这种事情岂是能跟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说的?更何况是董山那个没脑子的!现在好了,董山性情大变,凡察不想起疑也不可能了。”
纪纲道:“殿下说的是,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若不是从小培养的,说话办事难免会露出马脚,这回那猛哥帖木儿确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杨少峰道:“李满柱呢?他那边现在有没有什么动静?”
纪纲摇了摇头,答道:“李满柱那边倒是沉得住气,先是派人探望了猛哥帖木儿,又给凡察送上了一份贺礼,剩下的便没有什么动静了。”
杨少峰嘿嘿笑了一声道:“那就继续加大力度,回头咱们都备些礼物给凡察送过去,尤其是老徐他们这些,挨家挨户的都通知到,让他们轮流给凡察送上贺礼。
杀人么,就得诛心才行,不诛心不是白杀了么!”
纪纲向着杨少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说的是,锦衣卫南北镇抚司,十四个千户所都已经吩咐下去了,务必要让凡察感受到同僚们的热情和关爱,让猛哥帖木儿好生体会一番什么叫做杀人诛心。”
一直未曾开口的北宫鋆也阴恻恻的道:“咱家听说,东宫,军府,五寺,二十四局,也都各自备好了礼物,打从明天起,凡察佥事每天都会收到不同的礼物。”
朱瞻基嗯了一声,忽然开口道:“改天把李满柱请来庄子上吃酒。”
杨少峰疑道:“李满柱?怎么忽然要请他吃酒?”
朱瞻基点了点头,答道:“光凭着这些礼物,始终还是差了一些。
可是再加一个李满柱,处处敬着凡察,无视了猛哥帖木儿,你说猛哥帖木儿会怎样?”
一拍脑袋,朱瞻基又接着道:“对了,还有李祹,回头让李祹也去拜访一下凡察,顺便和凡察提一提迁移之事,给猛哥帖木儿再下一剂猛药。”
杨少峰瞧了瞧朱瞻基,又瞧了瞧北宫鋆和纪纲,正想开口说话,狗子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躬身道:“少爷!要生了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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