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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朱瞻基脸色难看了——兄弟就是骂你的时候等于骂自己?你这完全就是滚刀肉啊混蛋!
强自将不爽忍下之后,朱瞻基才道:“说话,不太对劲啊。”
见杨少峰望向自己,朱瞻基道:“你想想啊,正常来说,你的官身文书应该是由吏部派人送来,可是这次却是无心一起带过来的,显然是吏部之人被打发掉了。
还有,传口谕这种事儿,无心一个人来就行了,户部为什么还要派个清吏司主事跟着无心一起过来?
更加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待诏翰林,就算从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都知道这是要随侍在天子身边的,你倒好,被发配在这顺天府了?顺便我也被扔在这儿了?”
刚才光顾着生气还没有发现,这被朱瞻基一提醒,杨少峰也回过神来了。
京城那边是有什么事儿发生?甚至于让朱老四都感觉棘手,从而不让自己和朱瞻基回去?莫非汉王那个蠢货要起兵造反?
琢磨了半晌之后也没想出什么结论,杨少峰干脆摇了摇脑袋不再去想,转而对朱瞻基道:“这不是挺好的么,咱们现在有更多的时间来印证我所说过的话了。”
朱瞻基点了点头道:“也是,反正京城也待的烦了,正好在顺天府待上一些时间。”
……
无心很忙,身为朱老四的贴身大太监,能够跑到顺天府传一次口谕就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更别说再停留上两天的时间了。
这两天的时间里,无心几乎是什么都没干,就是一直跟在杨少峰和朱瞻基的身边,看着他们折腾石头,看着他们一起跑步练拳,看着他们一起参与学堂的修建,然后详细了解了杨少峰关于立体种植养殖的理论。
两天之后,无心一脸叹服的对杨少峰道:“状元公着实大才,这般天马行空的想法,也只有文曲星才能想得出来吧。”
朱瞻基呵呵冷笑一声道:“他?这是他在一本典籍之中看到的,前唐之时便有一个云家庄子这么搞过,他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趁着无心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杨少峰便低声道:“下官有个疑问,却不知道是该问还是不该问?”
无心笑了笑,开口道:“状元公请什么疑问尽管直说,只要是咱家能说的,定然不会隐瞒。”
虽然不知道这个死太监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杨少峰还是问道:“按理说,下官既然已经是待诏翰林,自然就该回京履任,为何?”
无心瞧了瞧杨少峰,又瞧了瞧朱瞻基,再看看远处热火朝天的学堂工地,笑道:“若是别人问,咱家定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状元公既然开口相问了,那咱家也就不瞒着了。”
无声无息之中又卖了个人情之后,无心才指了指南方,低声道:“商税!一旦发动,京城只怕就会成为风口浪尖。
状元公若是这时候回去,少不得被小人攻讦,皇爷也是为了保护状元公,这才让状元公和朱公子留在顺天府。”
杨少峰顿时了然——朱瞻基那个混蛋从自己这里套去了不少话,估计整理成奏疏之后送给了朱老四,然后朱老四这是打算拿商税开刀了。
无心见杨少峰已经明白过来,便笑了笑,向着杨少峰和朱瞻基拱了拱手道:“朱公子,状元郎,咱家这就回京,二位留步。”
又送了无心一程,直到返回杨家庄子时,朱瞻基的脸上才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丝担忧:“商税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我却躲在杨家庄子?”
杨少峰摇了摇头道:“陛下既然有这道旨意,便是说明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见朱瞻基依然一副不太放心的样子,杨少峰又呵呵笑了一声道:“当朝诸公,四位内阁辅臣,你想想他们的出身?”
朱瞻基道:“他们的出身?或许有出身贫寒者,可是终究是已经为官多年,若说和商人没什么纠葛,只怕谁都不会相信吧?”
杨少峰摇了摇头道:“错了,我说的不是他们出身的家境如何,而是说,这四位内阁辅臣,全都是建文遗臣!”
呵呵冷笑一声后,杨少峰又接着道:“若是朝堂之上尽是王艮那般死国之辈,陛下可能还会有所顾忌,可是从内阁到六部,大多是建文遗臣,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朱瞻基奇道:“为何?”
杨少峰道:“因为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皆是惜命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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