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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仔细看了半天,对阿菲道:“菲儿这手字的确大有进步,年龄小笔力还有所不足,加以时日,必成大器!”
听得阿菲眉开眼笑,转头邀赏般对自已娘亲笑了一笑。模样娇憨可爱之极,程箐想,阿菲这么小就如此,长大了不知会迷死多少人!
正沉迷在自已的观察中,突听到中年男子喊了声:“阿萝,你过来!”
程箐愣了一下,七夫人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三儿,你爹叫你!”
程箐心里一慌,差点忘了这个阿萝也要参加旬试的。自已不会弹琴,不会书法,会什么啊?连这是什么朝代,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呢。程箐硬着头皮走到大厅中央站着。
那个爹问她:“你两位姐姐一个擅琴,一个擅字,阿萝,三月前你就交不了功课,你娘亲保你把十个板子记下了,说是三个月必定让你技艺见长,你这三月习的什么?”
程箐想没办法,只有背背学过的古诗词好了,就怕是这里的人熟悉了的。要是说她抄袭,就说是喜欢而已,要是不知道,就当是独家技艺好了。抬起头轻声说:“学了诗,能诵一首听?”
中年男子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盯着程箐,七夫人暗暗蹙眉,这个老爹才笑道:“好,好,我们家的三小姐居然会呤诗,念来听听。”
堂上传来低低的窃笑声。程箐转过头看到七夫人脸色发白。暗叹了口气念道:“二月孤庭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濛濛细雨中。”
这是宋代诗人陈与义的《春寒》。程箐改了两字用不属于她的稚嫩声音念完,看到堂中众人呆住,脸上惊诧嫉妒什么脸色都有。心想,我自已听了这孩子的声音念这样的诗吓一跳呢。还真不习惯,声音都不是自已的了,明明自已嘴里发出来的,听着却象别人在说话。
中年男子呆了半响,往七夫人处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程箐回头,七夫人眼睛里已泛起泪光,娇柔中带着伤情之色。
程箐松了口气,这里不是宋朝。看来没听过这样的诗句。
那位爹呵呵一笑:“好,阿萝六岁便能得如此诗句,你娘用心了。板子免了。爹改天来棠园听你呤诗!”
这话一出,堂上飕飕射来无数锐利的眼风。程箐低下头寻思这个老爹说得很重的那句,你娘用心了,心想,你怕是以为七夫人教我的,不过,也好,一个三个月前交不了功课差点挨板子的人突然会写这样的诗任谁都奇怪。七夫人不也说这个阿萝不喜欢诗词学得不够好。程箐退回七夫人身边安静地站着寻思,七夫人可没教女儿写这首诗。回去后得马上找机会把七夫人的疑虑打消了才行。
那位爹又道:“咱们李家也称得上宁国高门,书香世家。此后须得更加勤力,不致引人笑话!”话到此处,声音已转严厉。
堂上众人忙顺和答应。慢慢散去,各回各的住所。
七夫人牵住程箐的手让别的夫人先行,最后才走出厅堂往棠园去。程箐觉得七夫人现在甚是激动,握她的手比来时更为用力,走路的步子明显加快。看来那首诗竟无意中道出了她的心境。程箐综合七夫人对她说的话和刚才旬试看到的判断,七夫人肯定不受宠。
程箐边走边看着四周古色古香的回廊楼阁想,宁国?未知的世界?对七夫人有敌意的众夫人,那个一看就是只老狐狸的爹。两个娇纵却一身好才艺的姐姐,又一场豪门恩怨!我该怎么办才好啊!看了众多穿越文,我能象里面那些人一样袖舞乾坤,玩转世界吗?会不会小小年纪就夭折了?会不会明天一觉醒来又回去了?
程箐想,以前这个阿萝怕是内向得很,不吭声,内向就内向吧,正巧自已是越遇事越冷静的性格,没有大叫大嚷,否则连这个美貌娘都没了,六岁还不得饿死?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要给人拐了什么弄进青楼,自已还不得寻死去?
程箐抬头看了看七夫人,她脸色已恢复正常,似乎没有觉察到阿萝的不对劲。程箐想,既然莫明其妙把自已弄到这里,冥冥中自有天意吧。也是阿萝才六岁,要是再大点,难不成真要去装失忆么?
回去的路上,程箐开始慢慢打量四周,这家肯定是大户人家,地盘挺大的。那个爹治家一定很严,遇着的仆从见了七夫人和她就行礼,眼皮都不敢多抬。到底是投身有钱人家好呢还是穷人家好?程箐想,还是有钱人家吧,古代的老百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吃不饱穿不暧,苛捐杂税一箩筐,要遇上个恶霸地主,或遇着饥荒灾年的,弄不好插根草就卖了。有钱人家虽说有阴谋有斗争,好歹自已也有一双当官的父母,听到的见到的明里暗里的官场争斗,人际交往的复杂多了去了。估计那朝那代都差不多。斗的是人心罢了。
当下牵定七夫人的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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