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纠结01(2 / 2)  无处安放的婚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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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只是一瞬,谈笑反而抓住陆枫,也借着这份牢靠,斜眼瞥着那对男女,“好啊。你俩都想道歉。太好了!真是好得不得了!找我妈去,她在哪儿就到哪儿找她。跟她说对不起,让她原谅你们啊!不知道怎么走我可以告诉你们,跳楼跳海上吊嗑药,条条大路通黄泉。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别担心我这儿,我早就想通了。本来就是你们之间地烂账,我干吗要掺和?向我道歉?什么浑蛋逻辑!”

    苏阿眉听了低下头去,似乎在抽噎。王振东蹙紧眉头拍了拍苏阿眉的手臂。俨然像陆枫曾经做过的,只是他的表情更加凝重。陆枫觉得他对谈笑的反应很吃惊,有些意料之外。而谈笑的指甲几乎掐进陆枫的肉里,把头扭到一边。

    王振东叹了口气,沉重地说:“我知道,当年是我们错了,伤害了你。这些年也委屈你了。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不得已,那时候你还小。有些话不能对你讲。你跟着你妈妈,看我做地都是错的,我不怨她,我罪有应得。但是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都这么大了,经历了感情,结了婚,有些话……我想我可以说了。”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和你母亲分开的时间太久,久到很多观点都不能一致。偏偏我们都是要强的人。一定要让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结果只能天天吵……”说到这儿,王振东长叹一口气,似乎依然为那段时间而痛苦,“那时候我很痛苦,不知道你母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根本就不知道我面对怎样的压力,要怎样斡旋才能展开工作,只是一味地按照她的想法要求我。在我印象里你母亲一直是很能干的女人,但是……”他说不下去了,亦或者说下去就是对逝者地不尊重,他痛苦地摇摇头顿住了。

    谈笑似乎没听他说过这些,一直冷冷地保持着沉默。只有陆枫能隔着衣服感觉到从谈笑手上传来的那份冰凉——彻骨的寒!

    “就算没有你苏阿姨……嗯,阿眉,也会有别人的。”王振东长叹一声,似乎积郁了许久的东西终于吐了出来。

    谈笑说:“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你知道妈临走之前说地是什么吗?她说,她很可惜。可惜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这两个字肯定不是送给我的。你怨我妈,凭什么?你痛苦,她就不痛苦吗?痛苦可以成为你背叛诺言伤害她的理由吗?那我们母女就算把你大卸八块也是顺理成章!别跟我讨论委屈,那都是你自找的。比起你享受地快乐,那点儿委屈真不算什么!您就自己留着吧!第二,我怎么听着这意思是说错都在我妈,是她把你推给别的女人?ok,我不跟你讨论观点问题,你找我妈去。我就问你,你跟我说这些有用吗?”

    伴着一声怪异的冷笑,谈笑说:“你真的没有人类的思维了吗?这是你们的事,你对我说当年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我只看到是你们在吵架,是你们在指责,是你们弃家而去,是你们夜不归宿,是你们背叛诺言,是你们……”她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却又轻柔地说,“都——抛——弃——了——我!她走了,叫都叫不回。你带着别的孩子对我说,那是你的独生子女!你们留给我什么?我在学校里,人家都对我说你爸包二奶,你妈没人要;在街坊里,我还要听人家戳着你们说闲话!听着我妈念叨你地是我。年复一年;看着你和别的女人逛街的是我,天下皆知。你还让那个女人到学校里来找我,丢不丢人啊?你不要脸我还要,你们谁给我了?

    “现在你让我来听你们的对错,关我什么事?有本事你出轨地时候和我商量一声,有本事她死的时候和我商量一下。你们谁在乎我了?”

    “我是有你的一半血脉,但是,你知道吗?那是我的耻辱!如果死可以撇清这份耻辱。我宁可一死。但是我连死都流着你地血!你来和我说这些,什么意思?让我为你伟大地爱情感动,还是为你不幸的婚姻悲伤?我是谁?你知道吗?我是孽种!”她越说越激动,颤抖着身体混乱地讲着。到最后一句,她却突然站直了身体,无比清楚地吐出“孽种”两个字。

    在场地人都是一惊。陆枫已经看不见那个精明能干地女律师,此时只有一个极度自卑极度痛恨自己的孩子在那儿挣扎。

    谈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孽种,根本就不该出生的人!但是我出生了。还活下来了。那怎么办?好死不如赖活着!呵呵,我都认了,你还跑过来跟我啰唆什么?你身边的人都是物以类聚,我真不想被你污染了。你明白吗?”说到这儿,她挥挥手。好像要挥掉什么脏东西,拉着陆枫就走。

    王振东似乎还不能消化谈笑的话,愣愣地站在那儿。苏阿眉冲出来拦住谈笑说:“你不能就这么走!他毕竟是你爸爸!你以为他不在乎你吗?当年你妈留给你的那些钱,其实都是你父亲的。是他留给你和你母亲的!”

    “阿眉!”王振东大声喝止。同时啪地一声,所有人都愣在那儿——看似一直克制的谈笑毫无征兆地扇了苏阿眉一巴掌。

    甚至陆枫都不知道谈笑什么时候挣脱的自己,现在她左手抓着苏阿眉的衣领,右手食指指着苏阿眉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那叫夫妻共同财产,作为有过错地一方,至少要给无过错的一方三分之二的财产。凭你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净身出户都不为过!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充什么大头蒜!你很正义啊?我该不该为你们家地施舍磕头谢恩啊?”她失态地大吼着。

    陆枫赶紧上去拉开她。谈笑猛地一推苏阿眉,苏阿眉踉跄两步,坐在地上。王振东动了动,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呜……”空气里飘荡开女人伤心欲绝的哭泣。

    谈笑眼神如冰,不屑地转身离开。

    “小陆,难道你不想得到谈笑……家人的承认吗?”王振东无力而沧桑的声音传来。这或许是他唯一的办法了。

    谈笑顿住脚步。陆枫停下来,回头看看那个瞬间苍老的人,再看看眼前腰背挺得笔直。却泪流满面不肯回头的谈笑。说:“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说完,拥着谈笑坚决地离开。

    是地。他们有血缘,他们无法分割。那么,就算成年,就算远离,就算可以忽略一切、看淡一切,但是谁能挡得住午夜梦回如潮水般袭来的记忆?桑田可以把沧海留给黑暗,时间可以填平一切沟壑,对于谈笑来说,最终可能只是一个问题: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了?

    当年,没有人告诉那个忐忑的孩子——我们始终是你的爸爸、妈妈!

    “我根本就不该来到世上,所以我是孽种。”这是记忆留给谈笑对人生的评价。

    谈笑买的火车票是第二天上午的,从墓地回来刚过中午。本来她打算下午和陆枫出去看看有什么家乡特产可以带回去给陆爸爸陆妈妈的,但是这么一闹,陆枫觉得可能去不了了。

    离开地时候,谈笑已经泪流满面,可是到了坐上回城地车,她反而不哭了。陆枫看车上人不多,才轻轻拥住她的肩膀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谈笑眨眨眼,眼白上已满是血丝,黑色地瞳人周围更是一圈红色的细线,脸上却偏偏看不到一滴泪的痕迹。“没什么好哭的!早就哭没了。”她用手压平衣服上的褶子,就像第一次相亲时那样仔细地压平了。显然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好像这样就能压平所有不理智的情绪。

    “你以为这些年我一直在抱怨吗?”谈笑叹了口气,“更多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妈当初肯离婚,或者早点儿离婚,离开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就算是我们母女两人,生活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其实,妈妈生病的时候我就这样想了。可是我不敢这样和她说,那时候所有劝她离婚的人都被她视作敌人,已经草木皆兵了。”

    陆枫接道:“所以妈走之后,你就立刻和那个人断绝关系,离开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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