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 坦白03(2 / 2)  无处安放的婚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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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笑有心试试陆枫,回到招待所,指着那箱子酒说:“喏,这箱酒是给你铺路的,你可不要喝了。”

    “铺什么路?”陆枫有点儿不解,但注意力还集中在谈笑带来的瑞士军刀上,在手里把玩着,和自己的小刀比较着钢锋。

    谈笑说:“当然是你地前途。你妈说了,你们头儿好喝酒,尤其是五粮液,馋得不行,又舍不得买。你如果能送过去,兴许今年年底就有你的机会。你妈听说的,年底一定会动的。至于怎么动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好好表现肯定没错。”

    陆枫听明白了,哼了一声说:“多事儿!别听她瞎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表现当然应该,不然白干了。不过,这酒就算了。”他斜眼看了看酒,“又是你掏的钱吧?老太太才舍不得掏这么多钱呢!她就知道鼓捣老头去压人家!切,官僚作风!”

    谈笑说:“哦,你这副营不是……”

    “别瞎说!”陆枫急急忙忙打断她,“老头和这边的人不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说到这儿,他有些上火,“我可告诉你。我陆枫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做事,你也别给我来那些歪门邪道的。”

    谈笑继续说:“可是大家都这样,就算进贡也未必有你的份儿。话又说回来了,无非是表明一下态度,跟人家套套近乎,用得着上纲上线吗?”

    陆枫说:“我努力工作套近乎不行吗?他要是不认工作只认礼,我还不认他这个官呢!”

    谈笑笑了笑。走上前抚着他地背,轻声说:“别生气呀,我就是随口一说。这酒不是放你这儿了吗?谁喝都一样。我转头就走了,还不是由你决定。”

    陆枫脸色缓和了一些,握住谈笑搭在他肩上地手,说:“我妈那儿不用理,她觉得没趣了自然会放弃。我爸是不会帮她地。”

    谈笑想想,地确是这样。想起每次陆妈妈在陆爸爸那儿碰了钉子的模样,觉得很有趣,扑哧笑了出来。陆枫不明所以,询问地看着她。谈笑赶紧敛了神色,正经地说:“其实。你妈妈也是担心你。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你的原则我理解,可是人家理解吗?就算理解是不是也会心里不舒服?是不是也会觉得你是异类?工作能力强、年龄合适的肯定不止你一个,选谁都可以满足建设党的军队的需要。再说了,你这么有原则。人家会不会觉得你不好管?会不会觉得自己地命令到你这儿要遇到ge?如果有些事情无法解释、不能解释,却必须要你去做,你觉得人家会认为是你更容易遵守命令,还是那些灵活变通的人更容易呢?”

    谈笑娓娓道来。陆枫听得倒还认真,只是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听谈笑告一段落停了下来,才说:“男人的事儿,你别管!我做事问心无愧,哪怕当猪倌我也认了。要是阿谀奉承。甚至行贿受贿,你就别说了。今后也别让我听见一个字!”

    谈笑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半跪在地上,认真地说:“老爷子是退下来的后勤部长,你当猪倌肯定没问题。最近猪肉涨价了,中央震惊,是个肥差!”

    陆枫眉头一拧,正要训斥谈笑。一低头正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明摆着是在编派他,“好啊!你敢编派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谈笑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就被陆枫抱了起来,“还说不说?”

    “说又怎样,不说又怎样?”谈笑吓得抱紧陆枫的脖子,嘴巴还很硬。

    陆枫诡异地一笑,“说了,就把你扔到地上,摔你屁股;不说……”他看看床,“免你重罪,轻罚难逃!”说着脸上是两人在一起时谈笑常见到的坏笑。

    谈笑脸红了,贝齿咬着嘴唇,细声说:“可不可以扔到地上地时候你在下面?”

    陆枫终于憋不住了,仰天大笑,把谈笑放到床上,自己也扑了过去,说:“好吧,妻有过夫之罪,我受罚。来,你在上面,让我好好看看你!”

    谈笑觉得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在冒火,整个人被烧得像要炸了一般。陆枫却好整以暇地交叉双手,枕在脑后,“来,快点儿,你家小爷等不及了!”

    “去死吧你!”房中无人,谈笑也放弃了矜持,笑着扑过去,两人闹成一团。

    陆枫终于弥补了新婚的不足,连值班的时候也是春风满面的样子。赵伯州看见了忍不住打趣道:“怎么着?相思了无痕了?”

    陆枫懒得理他,低头看自己地报纸,然后又看看表。谈笑在招待所等他晚上回去吃饭呢,可是现在才下午四点。啊!晚上,美丽的夜晚,你怎么就那么迷人呢?

    陆枫想入非非。赵伯州嘿嘿一乐,“你呀,看你前两天跟丢了魂儿似的,现在找到魂儿啦?我说,要是你媳妇一走,你这魂儿是留还是走啊?”

    陆枫心中一凛,还有那封信呢!

    看来谈笑是没看到那封信,连取信条都带在身边。这两天耳鬓厮磨,陆枫突然明白那些坏蛋为什么不管女人爱不爱他,都死活要绑在身边了。是人是鬼你都得留下,放手是不可能的!

    赵伯州见陆枫突然脸带杀气。打了个冷战。好好地,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

    陆枫想了想,扭头问赵伯州:“老赵,你记不记得上次咱们出的任务?”除非是特大问题,否则他们一般不会参与地方的事情。因此他这么一问,赵伯州立刻就知道是哪件事儿,脸一黑,沉声说:“你怎么提起那个啦?”

    那件事儿是死了人的。而且是他们的战士击毙地。回来后接受了好几个月的心理辅导,虽然过去了,但是大家不约而同地不提这事儿。

    当时武警和特种部队都出动了,但是对方在山里藏匿,范围大,装备精良,尤其是对方还有部队退下来的老兵——这也是心理辅导难做地原因。当时情势紧急,大家想到的只是敌我形势。等到布下天罗地网。蹲点的战士和对方面对面的时候,活生生的血肉大战,大家突然有种痛彻骨髓地寒凉——他们,也曾经被称为战友!

    陆枫问:“老赵,你记不记得那时有个女人来着?”

    赵伯州点点头。“记得。说起来还不都是为了那个女人。人家不乐意就不乐意了,偏偏跟中了魔障似的,杀了人家的丈夫,抢了人家地企业。闹得越来越大。可怜!唉,不提了,社会不好混啊!”

    战士退伍,虽然安置下来,但是面对周围地花花世界,谁能不动心?凭什么别人挣得多,我们挣得少?有手有脚有本事,做人保镖算什么违法?哪知从此走上了不归路!

    陆枫沉默下来。在这之前他最恨的不是那个匪首。也不是不争气地战友,而是那个女人。红颜祸水,为什么那个女人不早点儿死了呢?她死了,就不会有后来的麻烦!可是,今天,他有些恨不起来了。

    赵伯州问:“嗯?快快乐乐地,怎么问起这事儿了?是不是有任务了?”

    陆枫摇摇头,从沉思中醒过来。“没事儿。就是想起来觉得那个女的也挺可怜的。”

    赵伯州不以为然,“祸水!我看那女人就是一个扫把星!嗯。虽说咱们不讲迷信,可是你看这女人周围的男人几乎都死光了,连她公公都死了!”他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后来听那个镇子里的人说,这女人一出生,人家就说她八字硬,她爹妈都不敢要她。本来要送人地,结果没舍得。看,出事儿了吧!祸害啊!你说,她要是真不喜欢那家伙,干吗不用刀子了结了?磨磨蹭蹭地跟着,给我们通风报信,又跟着那男人求死觅活的。折腾什么?”

    陆枫低声说:“你说,这女的是不是最后发现她其实还是挺喜欢那男人的?要不,怎么最后跟着走了?”

    赵伯州恨恨地说:“我管他们!我是替老张不值!”

    他一拍大腿,向来斯文地面孔突然变得狰狞。陆枫看了他一眼,低头不语。

    老张,就是他们的战友。憨厚老实,夜间射击的一把好手。后来在部队选拔中受了伤,没能进特种部队就退伍了。人话不多,心气却高。想不到竟然……

    陆枫和老张不熟,他走的时候,陆枫刚分过来。赵伯州却很熟悉,所以恨意就格外浓烈。陆枫记得,执行任务回来,赵伯州整整一年没露过笑脸。那时候他天天陪着赵伯州在办公室里坐着,听他讲老张的故事,讲以前的意气风发,讲袍泽兄弟。也就是那时候,陆枫从一个全新的角度理解了部队,理解了这儿的人和事,也被这份情谊深深地打动,更坚定了他留下来地想法。

    屋里安静下来,陆枫轻轻地拍拍赵伯州的肩膀,“算了,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赵伯州摇摇头,声音略微嘶哑:“小陆,我真是怕啊!怕再来一个老张,真的怕啊!”

    陆枫眼睛酸酸的,扭过头去,亦沉默不语。谈笑前两天的话又响在耳边,“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坚持理想是崇高,但是崇高不能喂饱肚子啊!就算是全钢的变形金刚也要喝汽油,何况是七情六欲的人!”怎么办?他想给大家谋个好出路,但是由得他吗?就连他自己不也陷在得与失地泥潭里,战战兢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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