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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琢茫然地转动眼睛,晕得厉害,微微摇头。
司杰单膝跪在沙发上,掐住他的喉咙一把摁到墙上:“你不是伽蓝堂的会长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分社!”丁焕亮急了,岑琢是他的俘虏,他可以折磨,别人不行。
“怎么,”司杰神经质的眸子转过来,从眼尾瞥着他,“你的人,我不能动?”
“不,”被说中了,丁焕亮仍然面不改色,“他很虚弱,下午社长还要提审,弄坏了我没法交代。”
司杰用一根指头撩开岑琢的浴袍,左右两肋各有一个血洞,他压住按了按,岑琢惨叫,可能是太虚弱,也可能是剧痛引起的休克,晕了过去。
丁焕亮松了一口气。
司杰却说:“泼醒。”
“分社?”丁焕亮觉得哪里不对,但说不出来。
小弟端起另一桶水,哗地泼到岑琢身上,他再一次惊醒,颤抖着,恍惚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动了动嘴唇:“杀了……我……”
这是在求死。丁焕亮愕然,在猛鬼城那么久,被折磨得那么狠,这小子都在坚持,甚至和洛滨联手越狱,这是终于挺不住了?累了,不想再忍痛,还是看到了成沙的怒吼狮子,对逐夜凉绝望了?
“让我……死吧……”岑琢嗫嚅。
“嗯?”司杰没听清,贴近他,埋首在他颈弯。
“让……我死。”岑琢对他说,眼睛看的却是丁焕亮。
丁焕亮也看着他:“逐夜凉就要到江汉了,那个狗屁叶子,你不等了吗?”
岑琢虚弱地靠在司杰肩膀上:“我……谁也不想等了,”他徐徐阖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我不想……失望……”
就这么死去,一了百了,也许最好。
丁焕亮红了眼眶,逐夜凉是在乎岑琢的,为了这小子,他不惜暴露坐标,此时正被骨骼军围攻在裳江上,失去岑琢,他可能会化身魔鬼,血洗江汉!
但司杰在,丁焕亮只能缄口。
这时,在这个万念俱灰的时候,岑琢倏地睁开眼,稍稍的,看了看司杰,尽管只是一霎,丁焕亮注意到了,接着,司杰从他颈弯起身,对丁焕亮说:“这人没什么价值,下午社长来审也是浪费时间。”
丁焕亮盯着他,那一瞬间,他应该是对岑琢说了什么。
“走吧。”司杰转身,临出门,做了一个反常的动作,双手插兜。
一般来说,出门前都会把手从兜里拿出来,他却正相反,丁焕亮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随时准备拔枪。
司杰站在那儿,用眼神示意他开门,门口是最佳袭击地点,丁焕亮硬着头皮过去,快速伸手、刷密钥、推门。
但什么也没发生,司杰先出去,丁焕亮随后启动密钥,把门锁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丁焕亮盯着前头亮蓝色的奢靡背影,司杰来看岑琢,只是想找存在感?出门前两手插兜,只是想在气势上压自己一头?那个谨慎得近乎狡猾的司杰,是这样的人吗?
他们在五楼分手,司杰去吃午饭,丁焕亮回到办公室,两个小弟坐在临时支起的监控屏后,在汤泽见到岑琢之前,整个秘书室分毫不敢懈怠。
屏幕上是九楼会议室的隔间,岑琢**蜷在沙发上,丁焕亮放大中心画面,这时电话响,小弟报告:“是贺秘书。”
丁焕亮拿起话筒,熟悉的声音,贴心地说:“没吃呢吧,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了。”
“嗯,”丁焕亮压着嗓子,像是说悄悄话,“我真饿了……”
“秘书!”小弟突然叫。
丁焕亮一惊,放下电话,看向监控屏,只见岑琢从沙发上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门口,一推,门就开了。
这不可能!丁焕亮攥紧拳头,他能肯定,出门时他上锁了,电子密码,三十六位自动加密,每次启动都随机刷新,除非……他怔住,有解码信号干扰,只要在密钥周围一米内启动干扰器,门就锁不上。
所以司杰才双手插兜?干扰器……在他兜里!
丁焕亮拔枪,夺门而出。
乘电梯来不及了,他跑楼梯,跑到七楼,上头啪啪两声枪响。
岑琢!他奔上去,从九楼楼梯口冲进大厅,那里围了一圈小弟,都端着枪,地上是一滩刺眼的血迹。
他拨开他们,这时从走廊另一边,汤泽到了,身后是亮着作战灯的唵护法,人群自动让开,汤泽皱着眉头踏进血泊,在岑琢身边蹲下。
伽蓝堂的核心犯,血迹斑斑的脸,看不清五官。
弥留了,岑琢眨动着眼睛,蔷薇色的视野里,一张模糊的脸,轮廓却那么熟悉:“你来接我了吗,哥……”
他要死了,说胡话。
汤泽却一震,慢慢伸出手,捧起他的下巴,用拇指擦去血迹。
“姐呢……”岑琢握住他的手,含着血问,“爸妈呢?”
汤泽双手颤抖,不,不只是手,他整个人都在颤:“……小、小琢?”
岑琢突然像个孩子,咧着嘴,和着血哭:“哥,我好疼啊……我想吃桃子,哥,你带我回家……”
“小琢!”汤泽扑通跪在血泊里,不知所措的,把岑琢抱进怀里,“我以为……以为那个早上你就不在了!”
周遭死一般的静。
汤泽赫然回头,一张脸只能用狰狞来形容,失声怒吼:“你们谁干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朝我弟弟开枪!”
丁焕亮毛骨悚然。
他记得汤泽说过,他家破人亡,父母、姐弟都死于社团火并,他还说,如果能用今天的权势换一家人起死回生,他会毫不犹豫。
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丁焕亮抬手看表,一点零五分,刚刚到下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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