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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宁默便开始了自己的“宁氏教学法”。他先教学生们学会使用各种工具和最基本的拆装技巧,然后就让他们去拆装那批报废机床。宁默采取的是完全放羊的做法,让学生自己琢磨拆装方法,中国技师们只在关键时候稍加一些点拨而已。
可以想象得出,最开始的教学现场是何等混乱。面对着一台台的机械怪兽,学生们既兴奋又胆怯,一个个叽哩哇啦地乱叫,这里磕磕,那里碰碰,壮着胆子进行操作,每卸下一个螺丝都恨不得跳一段非洲舞蹈以示庆祝。
至于在拆装过程中损坏了零件或工具,那实在是太平常的事情了。一天不发生一两百起这种事情,都会让宁默以及其他中国技师们感到诧异和不安。
顺便说一句,黑人学徒们损坏的可不止是机床上的零件以及铁质工具,还包括他们自己身上的零件和肉质工具。那段时间里,宁默光是让人买创可贴和纱布都花了上千块钱。
熬过最初的忙乱,学校的教学工作逐渐进入了正轨。一些老生摸到了机床拆装的门道,非但自己会做,还可以给新生做示范。
老生带新生的效果,甚至超过师傅带学徒的效果,因为这些老生自己也是从毫无头绪中摸索过来的,对于新生会犯什么错误,以及他们犯这些错误的原因,都了如指掌,指导的时候更能够做到有的放矢。中国技师们有时候还真的想象不出这些非洲年轻人会开出什么样的脑洞。
在把机床结构摸得滚瓜烂熟之后,学生们开始在中国技师的指导下学习机床操作。此时,机床对于这些黑人青年来说,不再是充满神秘感的“高科技”,而是他们玩得想吐的大玩具,操作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陌生感和畏惧感。
第一批学生只学了八个月就毕业了。宁默请来了当地一些机械厂的老板,让他们观摩学生们的毕业表演。看着这些黑人青年娴熟地安装零件毛坯,在控制面板上设定各种加工参数,再操纵机床加工出符合标准的零件,老板们都震惊了,纷纷开出令人炫目的高薪,争抢这批毕业生。
当然,这里说的高薪,也只是相对于埃塞俄比亚当地的收入标准而言的。毕竟,这个国家的人均gdp只相当于中国的1/10。
消息传出,机床学校的大门瞬时就被报名者挤爆了。
宁默在办学之初就确定了不谋求盈利的原则,学费收得很低。如果不是赖涛涛的提醒,他甚至都想直接对学生免费。
赖涛涛提醒他,免费的东西会让人不珍惜,如果学校完全免费,那么很多人就会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不会认真学习。适当地收一些学费,可以起到刺激学习积极性的目的。
宁默接受了赖涛涛的建议,确定了一个象征性的学费标准,比当地的技校收费要低出不少。一开始,还颇有一些人因为学校的学费低,而有些瞧不起这所学校。现在,知道在这所学校能够学到真本领,那么学费低廉就成了另一个显著的优点。尤其是当地的寒门子弟,更是把到胖子机床学校学技术当成了一个跳龙门的机会。
报名的人多了,宁默便有了挑三拣四的权力。他提出的第一条招生标准,便是学生必须具备基本的汉语对话能力,同等条件下,汉语水平高的报名者会被优先录取。
这个选拔要求,也得到了用工单位的支持。随着中非经贸合作日益频繁,当地的中资企业不断增加,非中资的企业也有很多业务与中国相关,汉语在当地的地位已经超过了英语,各家企业也希望自己的员工能够有很高的汉语水平。
为了学机床,就必须先学汉语。学好了汉语,就算考不上机床学校,未来没准还有其他的中国技术学校会招生,届时自己的语言优势还能发挥作用。这样的想法,导致当地出现了一波新的汉语热。有些中资企业里的中国员工利用业务时间给当地年轻人教授汉语,居然也能赚到一笔不错的外快,这就算是胖子机床学校的一个溢出效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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