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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就开始飘了,开始有了甲方大爷的意识。
不错,买中国机床,你就是甲方大爷。
买欧美日韩的机床,你就是花钱买气受的冤大头。
如何选择,还需要考虑吗?
“可是,你们都没有说到最重要的一点啊!”
有人大声地提醒道。
“最重要的?你是说,莫非是宁校长?”
有人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便猜出了正确答案。
“没错,我选中国机床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是宁校长推荐的!”
有人声明道,脸上充满了自豪。似乎能够把那位姓宁的胖子称为校长,是自己的莫大荣幸,正如若干年前有些人以称呼常校长为荣一样。
“可是,你们说的宁校长是谁呀?”
海归仁兄看着周围众人眼睛里的狂热,更加凌乱了。怎么自己去欧洲读了几年书回来,这个世界就变得陌生了呢?大家都在谈论一位什么宁校长,这难道是一位很有名的人吗?
“不会吧,你连宁校长都不认识?”
一位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壮汉鼓着眼睛问道,看到海归仁兄脸上的迷茫之色,金链子壮汉带着几分愤怒和几分自豪大声地宣布道:
“宁校长是全世界最杰出的机床专家!任何人如果不知道宁校长,就不配说自己会开机床。我是宁校长的学生,是卢机四期的学生!”
“对对,谁不知道,为人不识宁校长,开遍机床也枉然!”
“我了个去,居然还有人不认识宁校长,你千万别说你是卢桑亚人!”
“也许是个乡下人吧!”
“村通电……”
海归仁兄立马就收获了无数的鄙视,而那位自称是卢机四期的金链子壮汉,得到的却是诸多艳羡的恭维:
“大哥,你居然是四期的,太了不起了!听说你们四期的时候,宁校长是从头到尾都亲自上课的。”
“那是当然!”金链子昂着头说,随后又用怜悯苍生的口吻反问道:“你呢,是几期的?”
“我是八期的。”
“八期?八期的时候,宁校长已经不亲自上课了,你们估计都没见过宁校长几回吧?”
“你口胡!宁校长给我们上过五次指导课!他还和我说过话呢!”
“和你说过话有什么了不起的,宁校长还拍过我的肩膀呢,我当时穿的那件T恤,现在还挂在我家墙上,我都没舍得洗。”
“那是肯定不能洗的……”
众人纷纷议论着,讲述着自己与宁校长的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至于那些没有得到过宁校长亲自指导的人,在与别人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讪讪的笑容,似乎有些低人一头的感觉。
当然,相比那位站在原地满脸郁闷的海归仁兄,但凡是毕业于卢中机床技工学校的学员们又都觉得自己是有资格吹牛的。毕竟,自己虽然没有得到宁校长的亲传,但好歹也是亲传的亲传,用医学术语来说就叫“次亲传”,在当地也是颇有身份的。
“要购买长缨机床的,过来排队登机。凭卢机的毕业证书,购买长缨机床可以享受95折!”
现场的宣传人员适时地喊出了新的优惠条件,顿时又激起了满场喧嚣。许多人都从怀里掏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高高地扬起来,喊着:
“我有毕业证!我是正宗的!”
都疯了!
莫非,我也得去卢中机床技工学校回回炉?
海归仁兄第一次对自己花钱买来的法国文凭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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