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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叶春秋道:“原来是陈兄,假若春秋当真高中案首,怕是要多谢陈兄的吉言了,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春秋饱读诗书……”说到饱读诗书,叶春秋脸上刹那间染上了一层红晕,哎……骗人还会脸红,看来我还真是很纯洁呀。
当然,别人察觉不到叶春秋这些许的异样,只是许多人屏住呼吸,听叶春秋继续道:“况且又被家中族亲寄予厚望,此番府试,是抱着取案首的决心来的。”
许多人本来要哄笑,此时却都僵住了。
在场的,哪个人不曾是用功苦读,哪个人不是被家人寄予厚望?你嘲笑小春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难道自己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吗?嘲笑他,岂不就是嘲笑自己?
陈蓉脸色阴沉,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这里的变化,便道:“春秋贤弟既然信心十足,奉化县第一个府试案首,只怕就要应运而生,可喜可贺。”
分明是挑拨鄞县人对奉化县人的矛盾,现在鄞县人在府试是主场,有主场优势,考生也是最多,陈蓉是故意祸水东引,想要形成统一战线。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道:“不过人总要有些自知之明,就怕马前失蹄,前头话太满,等到放榜之后,可就不好收场了。”
叶春秋一脸纯洁道:“自知之明是有的,宁波府不知多少俊杰,春秋怎敢将所有人不放在眼里,不过……”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他厌恶地看了陈蓉一眼,正色道:“不过总要比陈兄强一些才是。陈兄若是不服,就好好的考,否则……冷言冷语,多说也是无益。”
别废话,有种就在考场上压住我,否则,闭嘴!
一个十岁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有点过份,不过许多人都能听出陈蓉的挑衅之意,除了几个与陈蓉交好的人干笑几声,显出对叶春秋的不屑,其他人也只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陈蓉震怒,禁不住道:“哼,奉化的野人……走着瞧。”
愚不可及。
叶春秋心里摇头,陈蓉中计了。
叶春秋方才的话虽然咄咄逼人,可也只是针对陈蓉而已,这是故意要让陈蓉暴跳如雷,而陈蓉呢,却是左一口奉化,右一口野人,这其实很容易理解,现在考试还没开始,叶春秋和他又都是案首,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势,唯一的优势也不过是他是府治之地的‘城里人’罢了,叶春秋几乎可以预料,激怒了这个笨蛋之后,他一定会借此攻讦。
可是……叶春秋已经悄然而去,懒得理会他的地域攻击。
方才哄笑的人的脸都拉了下来,本来大家有嘲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习惯,可是现在……尼玛,我就是奉化人啊,我还是慈溪人呢,你们鄞县人了不起?
到了另一边,叶春秋继续等待,却不妨身后有人扯了扯自己袖子,叶春秋回眸一看,这个年近三旬的考生有些眼熟,不正是当初县试的时候,跟着大兄混在一起的一个童生吗?
“春秋……”这人笑了笑,带着善意地压低声音:“好好考。”
“嗯……”叶春秋朝他颌首。
那时候看到这个人,没少嘲笑当初连学而也背诵不出的自己,可是现在,看向自己的眼神,既有几分对陈蓉的不忿,也有对叶春秋的鼓励。
卯时一刻,贡院的大门洞开,一队队的差役明火执仗出来,顿时将天空照的通亮,有人厉声道:“诸生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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