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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是愕然。
喊不公是常态,本来考官是不予理会的,只要不闹的满城风雨,不可能影响到考官的清评,可现在何提学却是要将人叫来近前,这就有点儿摸不透了。
过了不多时,便有差役领着一个人来,道:“大人,喊得是鄞县府学童生,姓刘名文,已经押来了。”
刘文是个矮胖的人,年纪已经五旬了,一脸岁月沧桑的样子。
众人只一看,顿时都明白怎么回事了,一个老童生,考了这么多年,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下一场院试能不能活着参加都不知道,如今依然名落孙山,跑来喊几声冤,也是情有可原。
老童生刘文到了何提学面前,顿时潇然泪下,拜倒在地:“学生就是觉得不公,何以案首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子,老朽考了这么多年,为何不中,大人理应发还重考,重考……”
众人默然,对这刘文虽然觉得好笑,却又有同情,只怕他所说的不公,并非是考官,而是命运吧,造化弄人,这一边小小叶春秋春风得意,另一边的他却是垂垂老矣,一事无成。
何提学忙将他扶起,安稳道:“国家伦才之典,怎有重考的道理,你的心情,本官能够体谅……”
刘文摸了一把泪,却依然止不住涕泪横流,依然大喊:“学生的文章并不差,叶春秋的文章也好不到哪儿去,何以他能名列第一,我却是落榜,我听人说,叶春秋认得许多高官,必定是你们有意包庇,不公,非重考不可。”
这就有点儿耍赖的意思在了。
何提学的脸拉下来了一些,倒是一旁的府学学正见了上官怫然不悦,便趁机喝道:“刘文,你大胆,你竟敢质疑大宗师,大宗师不计较你胡言乱语,你却还敢继续大放厥词!”
何提学却是风淡云轻的笑了笑,压了压手:“不必如此,大可不必……”
叶春秋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何提学有点不太简单,方才他对自己的礼遇,似乎在背后总隐藏着什么,此时见何提学从容不迫,徐徐道:“童生刘文,大喊不公也是理所当然,历来科举总是屡屡曝出弊案,朝廷严厉打击,却也是屡禁不止,况且老夫不才,偶尔看走眼也为可知。”
众人都不禁愕然,万万想不到何提学有如此气度。
却又见他风淡云轻的从袖中取出一张书信来,交给学正道:“朱学正,你来念给大家听。”
信……
众人一头雾水,这信朴实无华,倒像是一封私信,不是公文啊,难道这封书信,会和刘文有关吗?
学正打开了信,脸色顿时一变,在何提学的目光之下,却只得咳嗽一声,朗声念道:“咱乃刘瑾……”
先声夺人,前头四个字,让无数人倒吸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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