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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高高坐在医馆里,对于外头的噪音充耳不闻,大牛确实是个人才,不枉自己高薪聘请来啊,这嗓子实在是酸爽的不行。
至于同济堂的生意……
同济堂和博仁堂还是有区别的,那博仁堂就是个普通医馆,可替代性太强,这儿治病晦气,绕过几条街就可以到别处的医馆去就医,这宁波城的医馆多着呢,博仁堂不是必需品。
可同济堂就大大不同了,宁波谁不知道,永春坊的同济堂有神医和神药,最擅长的便是内伤、外伤和骨伤,但凡哪里伤了,在别家不但久治不愈,而且一不小心,就可能因为伤口化脓和感染而没了性命,可是去了同济堂,敷下了叶神医的白药,第二日伤口就可以见好,因而对于绝大多数这一类的病人来说,与其到别家医馆耗着,还不如去同济堂,毕竟病多拖一日那真可能是要去买棺材的,固然同济堂对门的那家棺材铺有点儿犯忌讳,可是架不住人家药到病除啊,非去不可。
所以现在同济堂,可能其他的病痛上门的少,可是这刀伤、骨伤之类的病人却照旧还是登门,本来同济堂的规模就小,平时看个病,舅甥二人也忙不来,现在倒还好,人虽是少了一些,可是每日该看的病照样看,该赚的钱一分不少,只是再没有从前络绎不绝求诊的情况而已。
棺材铺对叶春秋来说是七伤拳,对方一拳下去会被直接打死,而同济堂呢,只伤个三四分,照样活蹦乱跳。
好不容易闲下来,舅甥二人便凑在一起喝口茶,这几日,赵高的情况显然很糟糕,孙琦感觉出了一口气,可是他依然还有隐忧,所谓万事留一线,赵高只是台前的棋子,人家的背后可是主簿大人啊,真要把人逼急了,这鄞县的主簿狗急跳墙也不是好玩的。
不过看着自己的外甥依然镇定自若的样子,孙琦倒是放了心。
这时候对街棺材铺的大牛匆匆的赶来,道:“大东家,小恩公,不妙,不妙啊,赵高出门了,往县衙里去了。”
叶春秋抬眸,看着虎背熊腰的大牛,大牛二十多岁,是个粗汉,平时都是游手好闲的,不过为人倒是很孝顺,他母亲摔伤了,因为没钱看病,这大牛便跑来医馆里哭求,叶春秋帮他母亲治好了病,也就将他留下来;待遇嘛,自然是三餐管饱,每月给一两银子,嗯,他娘的药钱从工钱里扣,不是叶春秋小气,在商言商嘛,毕竟同济堂不是善堂。
叶春秋和颜悦色的道:“大牛啊,你叫的很不错,不过这叫喊可不只是比声音大,得酝酿情感,要用悲戚去感染别人,好了,你继续盯着,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牛对叶春秋这小神医是打心底的佩服,直将叶春秋当做自己的救母恩人,挠挠头道:“好,我试一试有没有悲……悲戚感……小恩公,我继续去喊了。”
他兴匆匆的又跑回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听到惨痛的声音:“卖棺材,卖棺材,上好的棺材……”
叶春秋摇摇头,悲剧啊,这喊声还是差了那么点儿意思,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大牛要栽培起来,只能自学成才了。
舅父孙琦呷了口茶,忧心忡忡的道:“赵高已去了县衙里三次了,那主簿可不是好招惹的,他在县里人脉很广,树大根深,春秋……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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