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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大人,属下和王掌固今日去官库看过了……”
唐宁一边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一边听某位掌固汇报。
唐宁看着他,随口问道:“商税有问题?”
“都是老问题。”那小吏点了点头,为难的说道:“江南这些从事商事的士绅豪族,与官府互相串通,将一半的货物隐瞒不报,这样就只需要交一半的商税,他们历年都是这样,朝廷若要硬征,派遣过来的官员,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些事情,其实唐宁在户部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了,江南在朝中有不少大臣撑腰,在赋税上大做文章,堪称猖狂,这些年又是天灾又是打仗,国库空虚,陈皇满心想的都是银子,而江南的这些豪族士绅,却一个个都富的流油……
不过,在唐宁看来,这只是朝廷的手段还不够强硬而已。
任何豪门,任何士族,在国家机器面前也不值一提,只是朝廷不愿意付出朝堂大乱的代价,江南与朝中某些官员联系密切,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乱了,就没有那么容易安定下来。
连陈皇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想招惹。
他听完那掌固的话之后,只是挥了挥手,说道:“去收拾东西吧,明天启程。”
那掌固顿时放下了心,他也听过这位唐大人的名声,担心他一根筋死心眼,妄想插足江南的事情,招致横祸,连累他们,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轻重,看来他们接下来的这一段旅程,应该不会太累。
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在这江南,他们还是老实一点,小心为妙。
唐宁收拾好了东西,正想出去看看鄂州的风景,忽有一名小吏从门外跑进来,惊慌道:“唐大人,不好了,徐掌固出事了……”
徐掌固是唐宁派出去核查鄂州矿业税收的两名小官之一,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此刻却躺在床上,昏迷未醒,头上虽然包着纱布,但还是渗出了丝丝血迹。
唐宁沉着脸,看向床边的另一人,问道:“怎么回事?”
与他一同前去的小吏慌张道:“回大人,属下和徐掌固从矿山上回来的时候,从山上忽然掉下来一块落石,砸中了徐掌固……”
床边的一名白须老者从徐掌固的手腕上收回了手指,摇头说道:“老夫已经给他施过针了,若是明日此时他能够醒来,那便问题不大,若是明日此时醒不过来,或许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大夫走后,唐宁看向那名小吏,问道:“铜矿上有问题?”
那小吏咬咬牙,说道:“回大人,鄂州地方克扣、隐瞒矿税已有多年,吏部向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他们对徐掌固出手,一定是给我们的警告……”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鄂州刺史从外面走进来,一脸关切的问道:“听说有一位大人受了伤,情况怎么样了?”
唐宁面色平静道:“有没有性命之危,明日才见分晓。”
“怎么这么不小心……”于刺史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又看向唐宁,说道:“听说唐大人明日就要走了,真是可惜啊,本官还想多尽几日的地主之谊呢……”
“既然于大人这么热情……”唐宁看着他,笑着说道:“那本官就多留几日好了。”
于刺史脸上的表情凝住,片刻后,才干笑了两声,说道:“虽然本官也想多留唐大人几日,但朝廷的公事不能耽搁,唐大人放心的离开,这位大人,就留在鄂州养伤吧……”
唐宁摇了摇头,说道:“于大人的一片真心,本官也不能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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