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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三才又是个高调的人,仗义疏财,生活奢侈,连为他申辩的东林党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评价其“性不能持廉”。
正因为李三才没有表现出清廉,一直被政敌所攻讦。但其“才大而好用机权,善笼络朝士。抚淮十三年,结交遍天下”。
说白了,李三才花钱大方,人脉广,交际能力强,朝中有很多莫逆之交。
每有风吹草动,这帮人便会跳出来为其申辩。包括顾宪成在内,“不疑其绮靡”,而赞其廉洁、正直。
不得不说,李三才是真的有才。他上怂皇帝,敢言直谏;下恤百姓,以折税监和奏免商税,而被商民称赞。
所以,李三才在朝野之声名,都是好,好,好啊!真是个风骨硬挺、为民请命、体恤百姓的好官。
李三才如果清廉自守,那什么也不用说,就是朝野赞誉的好官;但剥开表象看本质,只看他家产数百万,便能剖析出其“大奸似忠”的内在。
贪是肯定的了,别拿他善经商会理财作幌子。
可他一面贪着本该是行走漕运的商人向国家交纳的税费,一面为商人说话,要朝廷恤商减税。损国家肥个人还捞名声,咋好事儿都是他的了呢?
再说他体恤民情,在抚淮期间多次要求朝廷减免本地清粮,并发粮赈灾。
安定地方本就是他的责任,还那么有钱,可减免和赈灾他出过一分钱嘛?顶多是据实上报,朝廷的恤民之举,怎么就又成了他捞名声的资本?
总督漕运十三年,李三才不仅在朝中有无数官员站台力挺,在民间还得到了百姓称赞,更是成了通州商人们的总头目。
如此种种,连朱由校也不得不承认,李三才是真会玩儿。贪了几百万,还朝野都称赞,服了!
皮靴踩在潮湿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骆思恭面无表情地走进监狱,仿佛鼻子有问题,对青苔、脏水、烂木头等发出的恶臭没有任何的反应。
圣上的密旨上说得清楚,在殿试前把案件审结,公之于世。骆思恭并不认为很难办,但对皇帝的心思却甚是凛然。
只一个李三才吗?如果是那样,圣上就该迅速将李三才的家产数量公布,堵上那些官员的嘴。
但圣上要抄家的东厂严格保密,并派厂督魏大爷坐镇,运回的赃物也不张扬,甚至是偷偷摸摸地趁夜入京。
正是这样的处置,那些官员才不知死活地上疏,为李三才鸣冤叫屈,申辩的嗓门越来越大。
圣上不用捏造罪名,就是实打实地办案。可背后却有机心,有阴谋,这就没几个人能看出来。
复杂吗,在骆思恭看来,根本就很简单。但皇帝要处置臣子,还用得着多复杂的手段?
历史上的皇帝之所以要寻个罪名处置官员,不就是要脸,担心史书记载,名声不好嘛!
可要是碰上个不要脸的,昏君也好,暴君也罢,官员们除了骂几句,在史书上写一写,又能有什么反抗的手段?
在骆思恭看来,那些蹦出来的官员就是蠢货,看不清形势,非要往皇上的刀上撞。
正憋着劲儿收拾你们呢,还不知死活,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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