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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援不救在道义上有些说不过去,甚至很冷血。但要是能成功,从整个战争的战损比来看,还是很合算的。
说白了,假如剿灭建奴需要五年,可能要付出数十万人的伤亡。可这种“孤城死守”的战法,最差也不会超过这个总体上的代价。
想到这里,朱由校又提笔给熊廷弼写密信。
关于守城,以及城破后的巷战,他还是有些杂七杂八的主意的。
甚至于,他还想着能否将建奴诱进某座城内,使其失去野战骑射的优势,再用巷战予以大量杀伤。
当然,巷战使用的武器也需要有所变化。除了火枪、掷弹车外,手榴弹这个好东东又出现在朱由校的脑海中。
写完密信,封进匣内,朱由校没有急着马上送出。
虽然火枪的生产量,因为有了高碳工具而有了极大的提升。但边镇也多,分摊下来,要使辽东军中的装备数量达到标准,还至少需要数月时间。
起身活动了下胳膊腿儿,朱由校在殿内随便走动着。
王体乾突然满脸喜色地急跑进殿,扑通一声跪在了朱由校脚前,吓了少年皇帝一跳。
“奴婢恭喜皇爷,贺喜皇爷。”王体乾重重地叩下头去,激动地连声音都颤抖了,“裕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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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暖和的阳光下,大海呈现出风平浪静的美景,让人忘记了曾经的惊涛骇浪。
沈廷扬站在船头,举着望远镜瞭望,身心终于能放松下来。
自六月初一出淮祭海,至莺游山等候三天,不见庙湾海船,才在初六趁风径行。
经过灵山、薛家岛、淮子口、劳山,再转成山,经过始皇桥这个最险处。十三日又遇飓风,等到天晴雨收,望见昌黎山时,航线已经偏北。
随后折向西行,船队终于在十五日,驶近了天津大沽。
如果不是遇到飓风,还能提前两到三天。而即便是现在这个速度,也比漕运快得多了。
当然,风险也比漕运要大。象劳山附近,就是暗礁密布,行进停泊都很困难。
只不过,经过这次试航,沈廷扬却更坚定了海运的决心。在他看来,只要把航线标定清楚,船只由有经验的船工驾驶,海运之利肯定要大于弊。
至于遇到飓风,自然是难以避免,可也不是不能抗拒,且遇到的概率极小。
若是换成更大更适航海的船只,应该能在远海避开暗礁,抗风浪的能力也更显著。
如果按照圣上的意思,先把援辽的粮饷转为海运。从南方直接运到登州,再分别输往皮岛和觉华,比运到天津更为方便快捷。
沈廷扬放下望远镜,长出了一口气,决定在天津登岸后,亲去京师晋见,再陈海运之利。
“少爷。”忠仆沈三过来禀报道:“很快就要到大沽了,把粮运到,您也算尽心竭力,以后还要再行海运吗?”
沈廷扬看着跟随自己多年,风里来浪里去的老仆,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
为了此次运粮,沈廷扬先自费购粮百石,以两条船“试其险易曲折”。成功后又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才得到十二条船,准备加大规模。
可自己这般用心,得到的却是敷衍和排挤,船不给,粮没有。听说还有人暗中运动,要把他调往别处的。
这样的遭遇和白眼,任谁也不会舒服。沈三就是憋着怨气,但主仆有别,还不能直通通地说出来。
沉默了半晌,沈廷扬笑了笑,说道:“三哥——”
沈三瞪大眼睛,赶忙谦辞道:“少爷,切不可如此称呼,折杀小的了。”
沈廷扬满脸诚恳地说道:“从沈家往来贸易于北方,三哥便跟随在下,到如今有将近十年了吧?出没于风涛之中,历尽艰险,又怎地当不起如此称呼?”
沈三还要谦辞,已被沈廷扬伸手止住,开口继续说道:“某虽出自商贾,却慕忠义大节。圣君信重,简拔于某,纵有千难万苦,某亦要践行到底。”
唉,沈三叹了口气,说道:“万岁是明君,可下面这些官员却——”
停顿了一下,沈三无奈地摇头道:“少爷既然决定了,那老仆自然跟随到底。只是,待到少爷见到万岁,还是要分说清楚,省得日后还要受那窝囊气。”
沈廷扬呵呵一笑,说道:“三哥放心,某此番运粮到岸,便去京师晋见万岁。一来交差,二来也请万岁作主。”
“这样就好,这样才对。”沈三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说道:“万岁在皇宫里,少爷要是不说,哪知道咱们的不易。”
沈廷扬附和着点头,却并没有面君告状的意思,纯是让老仆安心,安慰于他。
脸上带着笑,沈廷扬心中却泛起几分苦楚,只希望万岁能表明继续推行海运的态度,借此让下面的官员少些刁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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