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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意到林芷这副笑容的，不只是小鸽子，还有豆掌柜。

    豆掌柜从方才赵康离开后，他便刻意不向林芷望去。

    赵康不在时，豆掌柜觉得自己还是杏花林的掌柜，他说的话，还有人听。在外人面前，也算是有几分薄面。

    然而，每当赵康出现，豆掌柜那种感觉，就像瞬间从高处跌落，他摔得体无完肤，尊严如面具般被践踏的四分五裂。

    只是，豆掌柜的眼睛可以不朝着林芷看，心，又怎能不想着她呢？

    因此，当他将丽妃的故事说与众人时，他情不自禁向林芷望去，他担心林芷会害怕，会像小鸽子一样吓得瑟瑟发抖。

    可是，林芷为什么在笑？

    豆掌柜不像小鸽子，他不会以为林芷是神志失常，但听到妖妃的那段过往，林芷非但不见慌乱，甚至还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虽然，当她发现豆掌柜在看着自己时，那抹笑容迅速消失，然而，豆掌柜看得出来，对于这个耸人听闻的传说，林芷并没有恐惧之色。

    她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豆掌柜忽然想起在韩府时的点滴，那时的林芷失去了父亲，却被人传做“福星”，或许，在她的心里，传言本就不可信罢。

    “这天黑成这样，连时辰都看不出了。”有人喃喃道。

    此刻，众人围聚在这杏花林，先前老者的话，让大伙儿心下稍宽，然而，豆掌柜所讲述的这个故事，或许，这并不是“故事”，却让酒客们那颗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掌柜的，”老吴挤了过来，凑在豆掌柜耳边不知说些什么。

    豆掌柜微微点头，等老吴躬着腰又回到柜台后，豆掌柜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便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人们失去了主心骨，似乎不论此时豆掌柜说点什么，他们都会觉得好受些。

    “诸位，”豆掌柜向众人俯身行礼，他面露难色。

    众人不明白豆掌柜何以如此，但见他这般，便手忙脚乱的跟着回礼道：“掌柜的，您这是？”

    “我杏花林对不住各位。”豆掌柜又是一揖，“本店要打烊了。”

    他说着，一揖到地。

    这消息让众人先是错愕，继而愤怒，打烊？杏花林怎么能打烊，酒坊打烊了，大伙儿要去哪儿？

    “虚情假意！”人群中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骂道，“你说打烊就打烊，这外面黑得跟闹鬼似的，让大伙儿去哪儿？”

    是了，因天色突变，路边直到此刻，都未曾点燃石灯。而杏花林附近大部分的商户，今儿根本就未曾开张。

    偶尔譬如醉东风这早起刚开了门的，那些掌柜们也便命伙计们连门板还未卸完，就又装了回去，早早的关了店面。

    此刻，除了醉东风的白二掌柜，还有好几家酒坊的掌柜连同伙计都挤在人群中，他们都是方才跟着人群进来听老者所说的那段奇谈。

    于是，阴差阳错的，这条街，当真犹如鬼市。

    虽然来的绝大部分都是此处的街坊，但让他们就此散去，却是谁都不愿先踏出杏花林一步。

    豆掌柜望向那妇人，只见妇人怀中所抱孩童俨然是牙牙学语的年龄。

    豆掌柜轻叹口气，“大嫂，是豆某思虑不周，对不住大伙儿了。”

    那妇人身旁有个中年男子，应是她的夫君，立在妇人身旁，冲着豆掌柜遥遥一拜道：“掌柜的，大伙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长夜冥冥，眼下若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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