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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来到单位，宁向东看了一眼办公楼大厅里的时钟，和往常一样，正好七点三十五分。

    进了办公室，先把水壶打满开水，把四张桌子上散落的报纸和文件整理好，再把房间的地用墩布拖一遍，用时二十分钟。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寄生在饶体内，无知无觉，就支配了一生。

    有时候宁向东很讨厌这样的自律，就像机器一样刻板，这是从部队带回来的毛病。

    还有五分钟，办公楼里才会有人来，这短短的几分钟，属于自己。

    宁向东忽然很怀念楼下那间简易排房，自从借调到工会，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人为什么越长大就越渴望孤单？

    的时候，每一分钟都不愿意安静地呆着，希望所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可总也得不到满足。

    于是有的人就用一生找回童年；而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宁向东站在窗前，看着连轧厂的厂区发呆。

    冬的窗外，只能看见几颗没有了树叶的树杈和青白色的空，远处热处理车间冒出巨大的蒸汽，扭曲翻滚着，散在更高的里。

    楼下渐渐出现了自行车的影子，上班时间到了。

    回到办公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份内刊翻了翻，这一翻居然有了新发现，里面新增了一个国际技术信息的栏目，发表的文章是几个发达国家的译文，内容涵盖了炼钢、连铸、压力加工、热处理、耐火、焦化等几乎与冶金有关的全部信息。

    完全看不懂……

    我想用现在找回我的学生时代。

    阴霾的空，带来阴霾的心情，宁向东再次抬头望向窗外，铅灰色的云层里，飘舞着片片洁白的雪花。

    这一，是一九九零年冬至。

    “宁……”

    宁向东转身一看，是刘主席，他连忙站起来。

    “石总办刚刚来电话，叫你过去一趟。”

    刘元贵着话，一双洞察秋毫的眼睛紧紧盯着宁向东，似乎想看出什么答案。

    石宗勤的办公室在二楼，门关着，对面秘书魏的办公室门是敞开的。

    听到宁向东的脚步声，魏连忙迎过去，轻声：“这么快就来了宁，你先坐，我看看石总工现在能不能见你。”

    完，魏秘书轻轻走到石总工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答后推门进去，随手关上了门，很快门又打开了，魏秘书冲他招招手。

    宁向东进去后，正在接电话的石总工看了他一眼，做了个意义难明的手势。

    他没看明白，也不敢坐，也不敢走的太近，就在沙发旁边站着，魏秘书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石总工的电话似乎是关于人事方面的事，又了一会儿才挂断。

    “怎么不坐下，宁？”石宗勤靠在长背椅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道。

    “您没坐，不敢擅专。”

    “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坐吧。”石宗勤一摆手，笑呵呵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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