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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都带来了大批的青壮,那稍后就都会是岛南义兵。
郭怀一是郑芝龙任命的岛南招抚,那旗号都已经赶制出来了。
但是,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那岛南的移民中有人站到郭怀一这边的,就也有人心向着荷兰人的。
就在甲螺村里人头攒动,群情激愤的时候,一个人惊慌失措地从村中窜出,在确认无人发觉后,他朝着禾寮港一路狂奔,一直到十数里外的海边时,还不时回头张望,唯恐有人追来。
这个慌里慌张的人甚至都顾不得注意到脚下的水坑,路上几次踩进了水坑中,摔得浑身沾满泥,都不及拍去污泥。
荷兰人显然不会轻易的放一个这般不体面的人进入禾寮港,但那人被哨兵拦下后,只是与荷兰守卫耳语几句,那就立刻被带入了其中。
这个浑身是泥的人叫郭苞,也是一个汉人移民村落的头家。所在的土美村就在赤嵌镇边上,他从自己的村落赶去甲螺村的时候可没想到郭怀一要造反,现在他就要告发郭怀一。后者准备起事,响应郑芝龙的大军。
郭苞带来的消息里,最重要的不是郭怀一要起事,而是郑联、何斌在那儿的出现,还有响应郑军!
这就是说,郑芝龙出兵了,战争真的要爆发了?
荷兰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十分错愕,驻守禾寮港的荷兰军官费尔勃格少校,立刻派人前去赤嵌镇探看郑联的踪迹,还有控制何斌。结果他们扑了一个空!
这二人借口风暴做理由,离开热兰遮城堡和大员镇,挪到了岸上的赤嵌镇,可现在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不见了。
荷兰人随后戒严了整个大员镇和赤嵌镇,却只抓到了何斌的一些亲属。后者被抓的时候,对于何斌和郑联的消失根本一问三不知。何斌在荷兰人这里耕耘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是白费光阴的,可他也只能保住自己最近的人。那些这些年里靠着他发家致富的亲戚,那不管往日里多么好的关系,也只能舍弃。
何斌必须保证自己至亲心腹和郑联的绝对安全,人数太多,动静一大,荷兰人发现了怎么办?真以为他们都是聋子瞎子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荷兰人别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不然,就也别怪他一样心狠手辣了。
热兰遮城堡内,长官保罗·杜拉德纽斯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贵族风范。作为一个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员工,一个荷兰贵族的后代,虽然是一个不名誉的私生子,可保罗·杜拉德纽斯在仪表风范上却始终向自己那已经下到地狱的父亲看齐。
这是一个很有贵族范儿人。
可现在,突如其来的恶讯也叫他怒不可遏。
“这是对公司尊严的侵犯,更是对公司利益的损伤。我认为,我们必须阻止任何侵犯公司利益的行为发生。”场面话是这么说的。
事实上呢,郑芝龙的大军还没有赶到岛南,这个时候正是将他们各个击破的好时机。
先拿下郭怀一,用汉民的财富和鲜血来提升士兵们的作战意志,用汉民的财富来充实热兰遮城堡的物资储备。也让岛南的汉人们意识到公司不可侵犯的尊严。然后再来与郑芝龙的大军作战。
“我赞同。”普特曼特高举起手来说,“先消灭孱弱的郭怀一军,从军事角度上讲,无比正确。”
“那就让费尔勃格少校立刻出发。禾寮港的兵力足以摧毁整个甲螺村,杀光所有的叛乱者。”保罗立刻拍板决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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