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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肯堂躺在床上,脑海中回忆的还是与郑芝龙交谈的一幕,自己身为堂堂一省巡抚,面对省内总兵官却把态度放得如此低,放到两年前,那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这话真至理名言。
没人能违背滔滔大势的。
现在的郑芝龙真的无人能再小觑了。
而且在这个王朝风雨飘摇的时代,也正是他这样的实力派兴风作浪的时候。
张肯堂早就明悟了一个道理,自己的地位是郑芝龙高,不是因为自己是巡抚,是读书人出身,而郑芝龙只是总兵,是个泥腿子海盗出身,而是因为两者都处在朝廷的治下,处在朝廷的这套规矩当中。
可郑芝龙要是跳出来了呢?
不跟你们玩了,老子自己耍自己的,那他这个巡抚的官儿在刀枪面前又有个屁用呢?
看看熊文灿,因为招抚了郑芝龙,而备受崇祯帝的气重。但招抚张献忠事败后的下场又是什么呢?
乱世里兵强马壮者才是最厉害的啊。
“或许人家很快就封伯封侯了呢。”再想到郑芝龙领兵北上的打算,张肯堂心中放下了最后的难堪。
张肯堂还真没想差,那“封伯封侯”事儿,郑芝龙的确想过。
历史上的崇祯帝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手诏赐封吴三桂为平西伯,左良玉为宁南伯、唐通为定西伯、黄得功为靖南伯,后又补封刘泽清为平东伯。
那是指望着他们率军入卫京师,保他小命的。
现在郑芝龙掺上了一脚,要混不到一个爵位,才叫奇怪呢。
年节很快就过去了。
安平城内的大红灯笼和彩绸缎子还没有取下,郑芝龙便要率军向北开拔了。
依旧留郑鸿逵守家,闽地事宜,大员事宜,包括与荷兰人的谈判事,都托付给他了。
巴达维亚现在应该已经收到信息了。
热兰遮成了郑氏的地盘,大员的南北两端他们都保不住了。
但他们还能维系住与郑氏集团的贸易,就在大员港,荷兰人可继续与郑芝龙贸易,但先前的对华自由贸易已经不存在了。
郑芝龙没必要把自己兜里的钱往外扔,就算这是大势所趋,也先持续上一段了事。好让他的金库里聚集上更多的银子——垄断的生意是最好做的。
同时,还有巴达维亚对郑氏的赔偿。为了打这一战,郑芝龙的水陆大军可花费不小,海战里沉没的船只可不是只有荷兰人的。纵然这非常的物有所值,那能从红毛身上榨出多少油水,就都是个补益不是?
郑鸿逵还要逐渐把安平城的一些工坊转移去大员……
这些事情很重要,也很繁琐。需要一定的自主权,郑芝龙很放心的交给了郑鸿逵。
后者是一个相当没有野心的人,不管是从他历史上的作为看,还是郑芝龙与之接触中的观看讲,郑鸿逵都不是赵二。
郑芝龙可没想过当赵大。纵然他不能有‘亲生骨肉’,传给郑森他们,也比做赵大强不是?
站在船艉,眺望着北方,郑芝龙对岸上的妻儿不怎么放在心上,现在他一门心思的都是燕京……
崇祯十七年,大幕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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