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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商那边呢?乔盛禹府上搜到了什么?”
高文彩吸了口气,继续道:“末将从山西行馆乔盛禹居所搜出白米两万石,其中一万石被焚毁,另有白银五万两,汇海商号银票九十万两,有十多万两被焚毁,”
群臣哗然,五百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他们比朱由检更清楚。经过崇祯皇帝一番大清洗,此刻站在朝堂之上的大都是些清廉官员,在这些人的字典里,几千两就是天文数字,更何况是五百万两。
“如此巨贪,亘古罕见!”
兵部尚书张国维高声叫道,张大人半生积蓄不过八九百两,往年在南直隶视察河道,都是一叶扁舟轻装简行,除了高风亮节,是在也是没钱。
眼下在物价滕飞的京师,靠着这点菲薄俸银养活一家老小,也确实勉为其难。
大学士魏藻德神情恍惚,自从陈演被诛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他担心崇祯会对自己下手。
然而今天,当魏藻德听到从高文彩口中说出五百万两时,瞬间满血复活。
这些年算是白活了,同样是做官,同样是做贪官,为什么人家就能捞这么多钱呢?
王承恩扯着尖锐嗓子道:“如此奸邪,无耻至极!”
朱由检环顾四周,没想到王公公竟如此义愤填膺,这也难怪,司礼监太监作为皇权依附者,是皇权的坚定捍卫者,此时如果不生气,那才是不正常的。
有了这五百两白银,大明财政暂时算是无忧了,然而皇帝陛下脸色旋即阴沉下来。
眼下建奴未灭,李闯猖獗,留下再多钱放在北京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不能将这两个死敌灭掉,银子早晚都是别人的,而自己顶多只能算是别人的守财奴。
所以此时决不能掉以轻心,朱由检举手示意众人安静,转身对高文彩道:
“田契呢?各家田契都找到没?”
朱由检最关心的当然还是土地。
封建时代,几乎每个王朝的兴衰更替都与土地密不可分,无论是按推背图中演绎的五百年一崩溃理论还是西方现代的马尔萨斯人口学说,土地与政权都存在某种必然的逻辑关系。
不谈推背图,也不管马尔克斯,朱由检知道,在明末,谁能拥有土地,谁就能拥有一切。
清查叛逆田产刻不容缓,十几万亩良田放在那里,朱由检不去抢,自然会有人去抢。毕竟这些田产现在都已变成无主之地。
如果不及时下手,京畿地区那些无法无天的土豪劣绅们会用尽各种手段圈占这些田产,教崇祯皇帝怎么做人,不,是怎么做皇帝。
高文彩面露为难之色,在崇祯皇帝催促下,吞吞吐吐道:
“末将无能,只在萧一民,周奎府上搜到两百余份田契,总共两万八千余亩,皆是京郊良田,”
崇祯皇帝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阴沉:
“骆养性,陈演家呢?晋商名下也没有?”
“回皇上,叛逆乔盛禹自焚而死,据他家下人说,他临死时手持田契,投入火海,骆养性在慈宁宫战败后回到府上将田契烧毁,······”
“岂有此理!”
朱由检从龙椅上站起,勃然大怒:
“这群狗东西,死到临头也不想给朕留条活路!不想给大明留条活路!这样的人简直妄为世人!
枉朕一片苦心,只灭了他们三族!没有杀害他们家的孩童!”
天子震怒,,群臣不敢多言,只有书画达人倪元璐上前道:
“陛下息怒,田契虽然不在,可派兵直接去清查叛逆田产,当年神宗对付严嵩父子就是这样的,”
“神宗?“
朱由检惨笑着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京郊那些大户,哪一户不是结营筑寨,家丁动辄上千,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朝廷想要和他们摊牌,只怕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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