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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心中有先人,不用讲究这些虚礼,朕要守的,是大明江山,不是那一两个小土丘,凤阳守陵兵士,还有多少?”
谷国珍连忙道:“回皇上,有,有五百多人,”
“好,带他们回京,”
谷国珍迟疑不决。
皇上表情严肃,大声道:“凤阳千户谷国珍接旨!”
“臣接旨!”
“朕口谕,本朝以孝治天下,然忠孝难两全,为社稷大计,朕决意从即日起,废黜凤阳守陵一职,千户谷国珍率领所属护陵兵士以及守陵太监,即刻返京,留候他用!不得有误!”
王承恩,李若琏,谷国珍三人全部张大嘴巴,目瞪口呆望向皇上。
千户谷国珍更是呆若木鸡,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末将守陵不力,甘愿受罚!皇上息怒!”
“你想抗旨吗?”
“不,末将不敢!!”
王承恩扯了扯冕服衣袖,拼命使眼色,压低声音道:“皇上,凤阳那边有四百口子人呢,只怕盘缠都不够·······,”
“王承恩,大点声,朕听不见!”
王承恩一脸尴尬,在皇上锐利的目光逼视下,把刚才说的那句话吞吞吐吐又说一遍。
崇祯皇帝忽又咆哮:“大点声,朕听不见!”
王承恩见皇帝龙颜大怒,吓得匍匐在地,李若琏谷国珍也跪下来。
朱由检目光扫视三人,最后落在空无一人的皇极殿外:
“大厦将倾,国之将亡,朕也不能做那亡国之君,诸位也不要做那亡国之臣!“
王承恩匍匐在地,低声抽泣,谷国珍神情悲怆,再看李若琏,南镇抚司硬汉眼眶竟也有些许红润。
朱由检扬起手枪,指向天空,大声怒喝:
“今日之事,你们都看见了!早朝半个时辰,朕等了半个时辰,大明文武群臣,两三百人,竟无一人前来!!都不把朕放在眼里!”
“朕手中无兵!在这乱世之中,要有自己的兵!”
朱由检转身望向谷国珍,继续道:
“凤阳守陵兵士,历代为大明效力!对朕是忠心的,召集他们进京,就是要为朕出力,”
”京城将有恶战,朕要重开内操!训练新军,像万历皇帝那样,定期操练!朕还要召集天下之兵,狼兵,白杆兵,浙兵!天下雄兵,召集他们进京,拱卫京城!”
声音悲怆,朔风呜呜穿过大殿门口吹进屋内,诉说着末世王朝无尽凄苦哀怨。
王承恩哭声越来越大,由呜咽变为抽泣,直到最后哭号起来,双手捶地,披头散发。
“皇上继位以来,殚精竭虑,流民猖獗,东虏肆掠,为凑足辽东军饷,内府值钱的宝贝都典当了!皇上现在一日只食一餐,冕服只有两套!春夏秋冬换着穿!宫外那些挨千刀的,个个富得流油,哪个府上不是豢养戏班,广购小妾,周府上的周家班,几个唱曲儿的,一夜花销比皇上半年还多!就是他们在吸大明的血!臣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啊!”
王承恩悲愤交加,咚咚磕起头来。
谷国珍干裂的嘴唇颤抖,眼眶红润,他久在京城之外,不知皇上已拮据到这种地步。
朱由检上前一步,拉起地上嚎啕大哭的太监。
“不要哭了!“
”起来!”
王承恩站起身,鼻涕四流,揉着眼圈,连连对皇上说失礼。
谷国珍掏出身上几块零碎银子,这是他的全部家当,双手捧到皇帝身前,低声呜咽,说不出话来。
李若琏摸遍飞鱼服,没找到一个铜钱,他已经三个月没发饷银了。
“王公公,末将这把绣春刀,乃倭人打造,削铁如泥,随我十多年了,公公拿到西市,或许能换几两银子,”
王承恩正要伸手,被皇上飞脚踹过去。
“朕不要你们的钱,朕要他们的钱,那些啃噬大明社稷的蛀虫!浙党、楚党、东林党、藩王、宗亲,九边总兵,一个也跑不了!”
”有你们这样的忠义之士,朕甚是欣慰,大明不会亡!太祖昨夜带来三万两黄金,朕不缺钱了!“
说罢,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两个沉甸甸的袋子,露出黄橙橙的金块,在晨曦微光中发出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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