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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前总是静悄悄的,和煦的阳光照在南街废墟上,天气仍旧寒冷,然而在废墟之下,青草已经破土而出,野蛮生长,让人感觉莫名温暖。
秦王靠在破沙袋上打鼾,雷大军给他披了件貂皮,这是从皮草商铺废墟下找到的,它的主人,早已死去多时,这块貂皮也就成了无主之物。
不知道在梦中,朱聿键会看到什么?
佛塔方向传来急促竹哨声,铳手这边三名哨兵连忙回应。
火铳手们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知道是流贼赶到,各人用雪洗了脸,抓起大葱猛嚼起来。
“流贼来了!南边,西边,东边,到处都是人!人数超过五千,”
秦王抬头望向佛塔,负责瞭望的弓手,正在向下面打手势。
“弓手五百多,战兵三千,战甲不计其数,弓手开始射箭了!”
那哨兵将脑袋缩回佛塔,箭雨嗖嗖射在街垒四周,一些火铳手已经中箭。
朱聿键不顾擦过头皮的重箭,举起缺了口的绣春刀,指向远处正在抛射的弓手,朝幸存火铳手嘶吼。
连续多日的战斗让他精疲力竭,他嗓音沙哑,像受伤的兽,声音微弱时只有自己能听见。
“开火!杀光他们!”
铳手排成三列,有条不紊的开始射击。
明军人数不占优势,然而鲁密铳威力却不是冷兵器能比。
这些铳手都是精锐老兵,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战场经验颇为丰富,各人抱定必死之心,将生死置之度外。
面对迎面飞来的箭雨,各人也不躲闪,只是扣动扳机。铅弹飞行速度远比箭支要快,对面弓箭还没到达,铅弹便撕碎了弓手们的身体。
哀嚎声,惨叫声,战马嘶鸣声,响彻宁武关南街。冲在最前排的轻甲弓手,齐刷刷倒了一片。
三轮齐射,顺军老营倒下上百人,明军伤亡只有十几人,火铳手身上套着三层铠甲,最里面一层棉甲,中间是细甲,外面锁子甲,弓箭对他们杀伤力有限,除非直接射中眼睛,否则决难造成伤亡。
然而对面的弓手就没这么幸运了。
听说城中还有明军,李自成命令集中弓手赶来增援。
这些弓手临时被凑在一起,部分是刘宗敏手下,部分是李岩麾下,还有一些是新加入的辅兵。
老营精锐穿三层铠甲,普通战甲只在胸前挡块木板,胡乱塞着些破旧棉絮,勉强能挡一挡轻箭,遇上火铳,当然就活不了了。
给所有人佩甲,李自成做不到,闯王和朱由检差不多,早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顺军虽然人数占优,却没有必死决心,大家跟闯王来是打秋风的,现在钱财到手,就没必要拼命了。
所有人都这样想时,逃跑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火铳响起后,弓手伤亡惨重,勉强对射了几轮,更多弓手倒在地上。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厱这股明军非同一般,这些弓手很多都是顺军东征后投降的官军,本来就没有多大战力。
随着伤亡加剧,最前面弓手开始逃命,然而据马和废墟阻碍了他们逃命的步伐,几百人挤在南街街口,成为明军火铳手的活靶子。
后面的弓手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他们根本没想到关内还有如此强悍的明军,前面的惨叫声加重了他们的恐慌。
就在这时,毛骨悚然的轰鸣声在所有人头顶响起。
“弗朗机!”
铅弹夹杂着明军的愤怒,雨点般倾泻在顺军弓手身上。
“顺军败了!顺军败了!“
正准备进城屠杀的刘宗敏,焦急望着麾下兵马在城南被人屠杀,却无力让他们撤下来,雪花打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痛。
“红衣炮,虎蹲炮全都给老子拉上来,对着那佛塔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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