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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小子,跑去哪顽耍。害得这么多叔伯、邻里为你担心,冒雪打火把找你半个多时辰。”刘母见儿子浑身脏兮兮地冲了进来,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刘德全手中斧头落在地上,摸着被打红的脸,不知所措地愣在厅中央,面对众人鄙视,嘲笑的眼神,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耿氏见儿子被打得傻了眼,心中一软,将他紧紧搂住:“儿啊,怎的不说话了,母亲也是担心到着急才打你的。”
刘德全好容易才挣开母亲温暖地怀抱:“孩儿去捉了几条鱼给母亲将养身体。”
“既去捉鱼,怎的说去邻里借粮食?”
“孩儿怕母亲担心。”
母子二人相拥而哭。
刘子敬嗤之以鼻:“这寒冬腊月天,河湖冻了近二尺厚,怎么可能到捕鱼?你出去顽耍就罢了,竟然还当着众人面前撒谎。朽木不可雕也。”
刘德全红着脖子,用手比划道:“我真是到南面河里捕鱼了,最大一条红色鲤鱼,有两尺这么长,可漂亮了”
刘子敬:“那鱼呢?拿不出来了吧!吹牛不费力是吧!”
刘子玉见刘德全说得信誓旦旦的,便有几分相信,出来打圆场:“冬日捕鱼,困难主要在破冰极其不易,但也并非不可能。三哥!你是德全的长辈,莫要欺负少年穷!”
刘子敬:“今天我把话撂这了,三日之内刘德全要能捕到一尺半以上的鱼,一条我出三十钱买了!有多少要多少!但要拿不出来,就给我家做一个月苦力!”
刘子玉心中忒瞧不起刘子敬,做族长的没点城府,亲自下场跟个晚辈较劲,赢了倒没事,输了脸往哪里搁:“德全,你可愿赌?”
“我。。我不知道三十钱一条鱼合不合适。”
刘元起常做些小生意,对物价了如指掌:“涿县近有督亢泽,远有渤海,鱼价较低。一尺之鱼重近一斤,河泽之鱼需活才值钱,死鱼不值钱。春天值八或九钱,夏秋六到八钱,冬日较贵,需十五钱以上。
腊月正月河塘冰封,不论死活,一斤鱼便是二三十钱也有世家富商购买。一尺半鱼重约二斤半,五十钱也算便宜的。”
“三十钱买五十钱的鱼?我还是不卖了。”刘德全感激地向刘元起一笑,若答应了岂不是亏大了发了。
楼桑里的乡亲们,齐刷刷拿眼睛看刘子敬,神色复杂之极。有的想这族长什么人啊,自己从子的便宜也占;有的想去年秋天刘德广收田租,当时就感觉里正家的斛比自己家的大一些,多收走了一斗。
不信任的空气在乡亲们中弥漫。
面对乡亲们的异动、刘子玉嘲笑的眼神、刘元起无辜的表情,刘子敬脸一下涨的脸通红,急忙掩饰自己的贪婪:“本以为一尺半的鱼就一斤重,我的意思是一斤鱼三十钱。刘德全,你有本事就去捕鱼来,没本事就给我做两个月苦工!”
刘子敬轻易地涨价,反而使刘德全犹豫起来。细细思量,寒冬腊月,一般只有海鱼,海鱼味腥,不被世家大族所喜,所以价格高不起来。今日捕的河中鱼,便成了稀缺品,涿县是郡治所在,涿郡也是整个幽州人口最密集的郡,对高档商品的需求绝不会少,这么几条河鱼,还不够一个豪族大家塞牙缝呢。别说一尺半以上的鱼,便是一尺以下的小鱼,也能卖五十钱。
“我还是不卖了吧。”
“怎么不卖了?你根本就没有捕上鱼!你有种捕,我就敢买,有多少买多少!就知道你不敢!”刘子敬见提价之后,刘德全依然犹豫,更加坚定的认为刘德全捕不到鱼。
刘徳全脸涨地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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