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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真是郦母导致儿媳死掉,作为孝子的郦炎背了锅。怪不得他那样有名气,得刺史和多个郡守赏识也救不出来。怪不得郦炎要写绝命书!一口咬定是自己的责任,一心求死,原因多半是在对母亲的尊敬和对妻子的愧疚之间挣扎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许。没想到一个清高的大诗人,家中也会上演如此绝命闹剧。
郦兴让拉着怒气冲冲刘备出来,一下就给跪下了:“阿父去世的早,多亏阿母含辛茹苦、严厉督导,我和文胜才能读书有成。或许是因为我们平时都不敢忤逆,养成了她的脾气。愚兄求你不要揭发阿母的责任,郦家一定念着你的恩情。”
郦兴让迅速写了封信,按上手印:“作为伯父我就是止戈的抚养人,写的书状算数,止戈可以带走,还请务必救文胜活着出来。”
。。。
刘太守和郦炎家的这出家庭血案,已经超出刘备的想象,同时也不适合涿郡调查,毕竟刘太守本身就是苦主。
刘备飞马去蓟县,将刘太守的告书、郦炎写的三篇遗书交与幽州刺史刘虞。
刘虞既吃惊于三篇遗书文笔过人,又惊叹于案情的复杂,更疑惑如此家庭血案怎会发生在一郡郡守与一位大诗人之间。亲自动身到涿郡查案。
通过三天的讯问,首先反复盘问产婆、郦家下人、刘氏从娘家带来的人,之后问询郦兴让夫妇,最后才是郦炎、郦母。
事情的起因是郦炎与刘太守女儿刘氏的婚姻,刘氏长得乖巧,家庭富有,在家中一向备受宠爱,同时也养成任性的脾气和大手大脚的习惯。入郦炎家门一段时间后,刘氏发现万人敬仰的大诗人实际上生活清贫,更受不了的氏在生活中完全婆婆之命令是瞻。郦炎虽然非常爱护她,几乎是千依百顺,但一遇到她与婆婆意见、习惯相左,全部都要她顺从婆婆,在娘家她父母手中的珍珠,在夫家却是扫地的扫帚,家庭地位简直从天上到地下。于是媳妇和婆婆逐渐积累矛盾。最激烈时,郦母甚至动手打怀孕的刘氏。
或许是养胎不善、心情不好,导致刘氏难产。产婆、医生说或许只能保住一个,建议保住大人。郦母听医生说多半是男孩,决定要保住孩子,舍弃大人,并将刘氏从婆家带来的侍女、婆子撵走,强迫产婆、医生保孩子。刘氏因此而死。
郦炎咬死说他当时突然中邪发疯,导致妻子难产死亡。即使刺史刘虞表示已经证据确凿,郦炎依然不松口:“母亲无罪,有罪的是我。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在证据面前,询问郦母就容易很多。她表示:“是又怎样?这是家事,你们管不着!”
录下笔录,挥挥手让喋喋不休的郦母出去。刘虞闭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虽对案情经过已十分清楚,但儒家的宗法制度下,却清官难断家务事。
王荣因为对破案更好奇,作为书吏全程协助讯问,扔下毛笔,揉着酸疼的手腕,心情低落的扑在刘备怀中:“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婆婆成了催命鬼,丈夫在妻子危难时无所作为,事后还帮婆婆遮掩,令刘氏含冤而死。
玄德你会变成这样么?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你母亲的?
我不生孩子,我不生。
我想父亲,想兄长啦,还有去世的母亲。”
听到王荣的话,刘虞眼睛一张开,有了决断,召集双方当事人:“郦母有罪罪不至死,减轻一等判罚流放。郦炎包庇母亲,念其亲亲相隐,拳拳孝子之心,罚二十金,不判罚入狱,就在本县服一个月徭役。郦母、郦炎没有尽到婆婆和丈夫的责任,故而刘氏与郦炎之子交回刘氏娘家扶养。”
刘太守当即表示同意。
郦炎则说母亲年事已高,恳求代替他服流刑。
只有郦母大吵大闹,冲上来手撕刺史刘虞,被两个儿子死死抱住,大哭道:“你们三个姓刘的,合伙起来欺负我们郦家,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啦?作为婆婆我管教儿媳妇还错了?我要到公车署上书!不信告不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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