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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却不得不考虑更深一层次:官员、家眷们柴火木炭不足,需要挤在一起,百姓和将士岂不是只能依靠发抖来御寒。
当即穿戴整齐,巡查兵营。
许多士卒,都靠互相拥挤在一起来取暖。在这个没有棉花的时代,皮货很贵,羊毛衣物虽然稍便宜,也不能做到人手一件,相对穷困的士卒只能把新发的两件衣物穿在里面,外面套上破破烂烂的旧衣,中间塞麦粟稻杆稿,床榻也大多是厚厚的稿草,上面铺着不厚的布和铺盖。
士卒们显然对刘备的到来很高兴,都嚷着生火取暖,不能让长官受冻。
刘备将皮裘让给一名生病的士卒,要求王斌给大家伙午餐加羊肉汤,加饭。要求士卒们围城一个圆圈,畅所欲言,说说这段时间感受。
和将领们坐在一起吃饭,士卒们说话有些拘谨,大多是吹捧或者傻笑,很少有主动提出问题的。
刘备也不慌张,等气氛稍微冷下来,在点了几个跃跃欲试的士卒,摆明车马要求先说问题。
那几个士卒涨红了脸,终说出几句心里话:并州的春天太冷,发下来的柴火木炭不够。老觉得饿,冬天穿铁甲容易把手脚冻住,希望只穿皮甲。
刘备让王斌一一记录:“将士们的需求就是我们要改进的地方,你这个仓曹,不能只节流,不开源啊!”
王斌也是委屈:“当日从郡中领回来的,大多是粮食、田刍,没多少取暖用的稿草,城外的山上,树木大多已砍伐,连树根也烧了,我是想不出别的办法。”
“大家放心,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我出私财。”刘备陷入了沉思,该怎么办呢。
。。。。
雪越下越大,整个平城内外,白茫茫一片。
从兵营回来,老远就听见门口李山、拓跋仁与某人发生了不小冲突。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拓跋仁年龄幼小,声音清脆略尖细。
“我就是来看看。小弟。”另一人声音怪异,大多粗犷,偶尔尖细,仿佛正在换声期。
“忘恩负义,我才不是你小弟呢。”
接下来就是鲜卑乌桓语,刘备听得半懂,身边的拓跋伽罗脸上大变:“竟然是他来了。”
前男友,前相好?
刘备是拓跋伽罗的唯一一个男人,这点毋庸置疑,所以就更奇怪了,半拉、半拽着不愿迈步的伽罗,来到院门口。
一个胡须沧桑,满脸疲惫,穿着厚厚皮毛外衣的汉子,衣服上到处是破洞,惊喜地呼叫:“姐姐,大哥,是我啊!”
拓跋伽罗脸上明显露出不悦:“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许久,刘备终于辨认出来,来人竟是拓跋诘汾:“你怎的变成这个,倒霉样?”没说出来的是,跟叫花子一样。
拓跋诘汾也为现在的窘迫羞愧不已,想着汉人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推金山倒玉柱啪一下跪在覆盖雪的地上,痛苦流涕:“兄长,都是我不对,被迷了眼睛,求你原谅我吧。
大姐,现在部落很苦。草原上乱成一团,大部落化妆成丁零人活着汉人,劫掠小部落,我们部落只剩下两三百人,不到一千牛羊,前几天又下了雪,干草快吃完了,牛羊粪便也烧没了,要再杀牛羊可就连种子也没了,又饿又冷,快要过不下去。”
拓跋伽罗背过脸去,抹了抹眼泪,转过来挽住三弟拓跋仁手臂,神情坚定:“我们是被赶出大草原、赶出部落的流浪者,不再是你的大姐和弟弟,劈成两段的弓,永远不能接上,你走吧,我不想跟你有任何来往。”
实在是被拓跋诘汾的阴谋伤得太深,任他如何求肯、哭诉,都不为所动。
刘备却敏锐发现了其他问题:“你说草原很乱,檀石槐怎不管?”
“自从夏季套马节后,狼王已经大半年没有出现。”拓跋诘汾如同遇到了救星,倒竹筒一般滔滔不绝,但凡刘备感兴趣的,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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