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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流早已散尽，但满地的碎屑和灰尘却还在起舞翻飞。那灰尘很厚，但它们却不敢落在天剑之上，只缓缓堆落到了天剑下的一道血淋淋的人影身上。到了最后，由于灰尘太厚，那身影被完全掩没。

    天雷过后，天剑也出现了裂痕，此刻的他更是失去了骄傲，不再伤人。

    天剑没有败，他只是受伤了。所以他依旧是王者，和普通人一样，原来王者也是会败的，这个世界或许是没有最强者的。

    借着天剑失去了威慑的时机，沈白石和陆天然蹚着灰尘，上了前来。双眼紧紧的盯着天剑，他们双双跪下了地去，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他们哭的不一定是天剑，但他们确实是应该哭的。他们自认为守护了天剑一辈子，但这却是他们第一次距离天剑这么近，他们从来都不相信，天剑也会这么平易近人，一如他们坚信天剑不会败给天雷。

    看着天剑上那清晰而又震撼的裂缝，二人心中百感交集。这是浩劫，连天剑也无法避免的灾难，他们不知道这对帝边意味着什么，而在遭受了这次创伤之后，天剑还能和天道对抗多久。若是在将来，天剑终于被天道摧毁，那个时候，帝边又会发生什么，而失去了守护的圣徒们，又将何去何从。

    他们上前来，是来拜见天剑的，但同时他们也是来找楚天的，虽然只是来找他的尸首。不过他们还是绝望了，楚天的尸身，定然已经化作了泥尘，因为他不可能比剑山的地面更坚韧；连这大地都被天雷碾成了泥尘，那他楚天怎么可能还有尸身呢？

    没有了希望，两个老头子便又相互搀扶着离开。天剑虽然受伤了，但他依旧是不可靠近的，他们必须要走。

    “唰！”

    只是，他们刚走数步，便又连忙站住。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天剑的光芒再次出现，这是天剑的剑气，是他们最熟悉的东西。

    天剑光芒再现，地上的泥尘，瞬间便被清除。身处这光芒之中，沈白石和陆天然都不敢有动作，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天剑是可以秒杀一切的。

    只是，天剑光芒逐渐强盛，他们却迟迟未死。停顿了好晌，二人才逐渐转身，而转身之后，两人又再次愣住，随即眼中再次涌出血泪。

    他们激动，这是因为就在此刻，光芒四射的天剑之下，竟然端坐着一个少年。少年半身赤裸，浑身伤裂，正在闭目打坐。也尽管他伤势严重，可他身上的生机却是异常的浓郁，也尽管人小，可他的身上，竟然已经具备压迫。

    那是强者特有之气，任何人都是掩盖不住，也模仿不会的。而沈白石二人激动，并不是因为他强，而是因为这个少年就是他们认为已经失去了的圣子——楚天。

    那天雷恰好从楚天头顶落下，那样强大的攻势，不要说是一个人，便是帝边高原，便是这剑山，便是天剑也不能抵挡。所以，他们绝不怀疑楚天会在那天雷之下死去，可是，楚天竟然未死，并且现在看来，他还在天雷之下变强了。这是怎样的遭遇，他又是个怎样的人。

    悲喜交集的两个老头子再次喜极而泣，他们修元百年，本来是不应该这般失态的，但是今天的大喜大悲怎由得他们不失态。

    失而复得的滋味或许就是如此吧，即便他们已经老年，但人就是人，即便你修为再强，年纪再大，经历再多，也是避免不了情绪化的。

    “这个小子。”看着楚天，陆天然吞咽下了心中一切悲切，转而佩服起沈白石来了。他是对的，这个小子确实不同别人。

    “天然，咱们退出去，不要惊扰他。”

    沈白石无话可说，酝酿许久，他也只挤出了这样一句。陆天然点头，随即又搀扶着沈白石，缓缓走出了天剑的剑芒范围；天剑并未伤害他们，或许是天剑虚弱了，也或许是天剑认识到了他们的善意。

    虽然二人都受伤了，但他们并未调息打坐，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天剑，以及天剑下的楚天。

    时间就这样流走，又过了三天，楚天方才起身。

    他的身上，伤口已经结痂，内伤更是完全好了，并且现在他的修为，已经不是人境，而是完整的君境了。对于这次质变，他隐忍了许久，期待了许久，而现在，他终于在最佳的时机之下实现了突破。

    他转头看着已经受伤的天剑，内心充满感激和愧疚。没有天剑的话，他已经死了，但若是没有他的话，那天剑应该是不会受伤的。

    天雷落下的前一刻，天剑用很大的一部分能量来保护他了，这导致了他自身防御不够，最终被天雷击中，出现了裂痕。而楚天，他却是借助着雷劫，成功突破到了君元境。

    一边是他的机遇，另一边则是天剑的损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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