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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的汽笛长鸣,火车车轮撞击铁轨的巨大响声慢慢的靠近,一列火车冒着黑烟,在夜幕中快速的靠近……
铁轨震颤着,沉重的火车上全是闷灌车厢,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军人还是物资,除了火车上面的人之外。
夜幕之中,黑暗的洞房天机,不是的爆发出冷冽的闪光,时断时续的巨大轰鸣声不断的传来,那里,就是上海,中日双方正在激烈鏖战……
土木系的支柱、陈诚的嫡系,11师敢死营六百多人就挤在呼啸而过的火车上面;这列火车并不是敢死营专用的,他们只占用了六节车厢,一百多人要挤在闷灌车里,初秋的凉风不断的从缝隙和通风口吹进来,车厢里面憋闷的除了空气,还有凝重的气氛。
所有的士兵互相靠着坐在地板上,地板上铺了一层枯草,伴随着车轮与铁轨的不断撞击,弟兄们的身体摇晃着,可是没人睁开眼睛,他们仿佛已经认命!
车厢里面有两盏煤油灯,一盏灯挂在车厢顶棚的中央,随着列车的行驶有节奏的晃动,洒出几片昏黄的光芒,在车厢壁上有节奏的跳跃着;另一盏摆在车厢角落的车厢壁上,油灯下面坐了几个人,这些人盘腿靠着墙壁,这个角落在拥挤的车厢里面显得有点特殊,因为这里相对要宽松一点。
“咔嚓!”
随着一个人合上手中步枪的枪栓,围坐的人眼里冒出了羡慕的神色。
在这种光线不足的环境中,这个敢死营的士兵还在坚持擦枪,本来就很不容易,更别说他组装步枪的速度让这些人佩服不已,在他们手中,或许自己装一支枪的时间,足够这个人装三支枪了!
“来一口?”一个佩戴着上尉军衔的军官递出了自己抽的只剩下半支的香烟给这个擦枪的弟兄。
“不会,你自己抽吧!”擦枪的汉子摇着头,把步枪抱在怀里,头靠在车厢壁上闭上了眼睛。
“冯锷,22岁,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十一期第一大队学员,广东番禺人,入军校之前毕业于广州岭南大学附中,精通英文;在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三年时间里,拳脚功夫一流,被德国军事顾问团评定为拥有狙击手天赋的一个优秀学生,在校期间表现优秀,最后又自学了日文……”
上尉军官盯着擦枪的弟兄,自顾自说着自己得到的资料,仿佛在背诵一样。
“连长,别说了,我不是逃兵!”
闭眼的冯锷真开眼睛,摇着牙齿,低沉的声音带着坚定从嗓子眼里挤了出来。
“吧嗒!你直接叫我陈盛吧!在你们这种校长门生面前,我这个连长还真不够看!连犯了逃兵罪都可以活下来,真不愧为天子门生啊!”
连长陈盛苦笑着,把烫嘴的烟头摁熄在枯草下面的地板上。
“你怎么不说了?解释一下?怎么成了逃兵的?”陈盛抬起头,发现自己面前的人又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好说的?你都知道我的资料了,反正是上战场送死,到时会就是一具尸体。”冯锷冷冷的说完,然后闭上眼睛,脑袋随着晃动的车厢轻微的摆动。
“倔驴!劳资稀得管你,如果不是叶长官的特别关照,劳资才不愿意理你呢?你再牛皮,不还是敢死营的士兵吗?”
陈盛嘀咕着,自觉没趣,也闭上了眼睛。
“七七事变”爆发时,第11师本来在韶关至衡阳之间的平汉铁路沿线担任护路和筑路任务。8月5日,军委会命令1师分别由韶关、郴州、耒阳等地乘火车集中于保定,8月13日行至武汉后得令改道向南翔集中,准备加入淞沪战场与日军作战。
而这列火车上的敢死营却有点特殊,他们原本不属于任何一支部队,这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来自于南京的军人监狱,是监狱里面犯了罪的军人组成的,组建了这个特殊的敢死营;而为什么说只是大多数呢?因为这里面的军官来自于11师,与其说是军官,不如说是来监视他们作战的,因为这里面的人五花八门、各种罪犯都有,因为都是战场上的老兵,所以才有了重新踏上战场的机会,军政部让他们将功赎罪,如果能在战场上活下来,赚够足够的军功,他们方才可以以一个普通的士兵获得奖赏和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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