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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季登基的第一年,也就是永平一年,还没过去一半,国库已经下发不出官员的俸禄了,西北的驻军爆发过多次动乱,不为其他,只为将士们苦守边疆,却连肚子都填不饱。
如起初的计划,谢予安便在这时提出了要加赋税的建议,言季心知此举不妥,但眼前的危机却不能不解决。
况且他手中有兵,即便是百姓暴乱,自认也无伤大雅。
增加赋税的谕令尚未颁布,远在宣州的陆封和裴凤已经在着手提前收割的准备,即便提前收割会损失五成的粮食。
陆封接到京中来的消息,便开始着手调查澹台靖的一举一动,却发现此人没有半分不妥,兵权尽数交接给了京中下派的守备,澹台靖则每日不是眠花宿柳便是呼朋饮酒,似乎真要当一个享清福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了。
在澹台靖身上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宣州最近倒是的确有怪事发生。
“明日收割,你不必去监工了,我去就成,你在客栈老老实实呆着。陆封给人端来一碗绿豆百合汤。
今日他们从城郊回来的路上,裴凤差点儿被路过的野狗给咬了,幸好陆封反应快,一脚将那野狗踢出去几丈远,那野狗当场毙命。
裴凤捧着汤喝了一口,还沉浸在自己遇险的那一刻:“不应该啊……
“什么?
“从小我爹就告诉我,遇到野狗这样的动物,你只要不去直视它的眼睛,也不要表现得畏畏缩缩,它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除非是疯狗。裴凤说,“这招屡试不爽,从小到大,我可从来没被狗咬过。
陆封没作声,你一个堂堂太尉家的小姐,出门便有仆人跟着,哪里能你被狗咬着呢?
“有可能它就是只疯狗呢?
“我看不像。裴凤摇头,“我见它脖子上还带着皮环显然是有主人的。
陆封点点头,他也注意到了,那皮环上头断裂的地方不平整,倒像是那只狗自己挣断了拴着它的引绳。
“我出去一下,你先休息。
“你去哪儿?裴凤问。
陆封:“打听一些事。
增加赋税的谕令一下,百姓们都炸开了锅。
也就是年前才下的减免赋税的政策,这才过了多久便朝令夕改,不仅如此,甚至税收还比往年增高了两倍不止。
要是实在交不上税如何?
那就强制执行,拿东西来抵,牵走你家的牛,占了你家的地。再或者也拿不出东西抵的时候,便拉走你家的女儿送去青楼,将你家儿子卖去大户人家做工。
而言季只有一个目的,先平息各地将士的不满,把军饷的亏空补上。
因为他自己最清楚,军队动乱可能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百姓们怨声载道,增收赋税的谕令下达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各地俨然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秩序。
收到手的粮食还未捂热,便被抵作税款全部交了上去,百姓自己却所剩无几。
而陆封他们提前收割的粮食早已由裴凤的暗桩分批运往各地,在流民四起、饿殍遍野之时,他们打着大顺容氏的旗号开始搭棚施粥。
盛京中更是明目张胆,林太傅与裴太尉大张旗鼓在自家门前设了粥棚,甚至还告诉这些来领粥的百姓,这些粮食都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为大家运来的。
此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言季的耳朵里,当朝天子哪里能得下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当即便派了禁军去拆掉粥棚,要将那两个敢公然挑衅他的老东西抓回来。
然而只将军队看在眼里的言季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身上栽了跟头。
禁军的目标是林太傅和裴熹,结果却被一众百姓堵在了外头。
卫襄无法,没得到圣意不敢真对这些百姓下手,只能将消息据实上报。
言季这几日着急上火,眼中尽是红血丝,他面色微黑看着面前的谢予安:“丞相,你倒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皇上,您觉不觉得这事儿来得蹊跷?谢予安道。
“蹊跷?
“这林太傅和裴熹敢这么明目张胆打着前太子的旗号收买人心,是不是……是不是他们已经有了万无一失的计划?谢予安眉头紧蹙,“他们做这么多事,为的就是让容氏再执掌这天下权,那容潜……会不会已经入了京都?
言季心上被重重一击,忽然冷汗涔涔。
谢予安微压的余光注意观察着言季的反应,这种事即便他不说,言季过后也会回过神来。倒不如由自己说出口,在言季这儿换来十成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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