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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和十三摇晃着走了进来,一身泥水,非常狼狈。
天衣皱了皱眉,对轻盈点了一下头:“快去给你重阳哥他们俩拿布巾,再去取两套衣服,秋雨之寒入骨,时间长会生病的!“
重阳和十三重重地跪下,眼泪直流。
天衣伸手虚扶了一下:“快起来吧,地上凉!“
重阳重重地磕了个头,直起腰身,有点哽咽。
“少爷,都是我们护卫不力,让您受到这么重的伤,我们对不起您,对不起大帅!“
天衣微微叹了口气,声音有气无力:“哪里怪你们?是我自己任性,惹家人担心,以后不会了!“
重阳和十三听郎中说过,天衣的伤很重,即使好了也会留下残疾,这让他们一直在内疚自责当中。
十三一声不吭,伏在地上抽泣。
“不要哭,这次的事是我惹出来的祸,与你们无关,至于我的身体,没那么严重,放心好了。”
“少爷…“房门推开,福伯和无双跑了进来,福伯老泪纵横,扑到床边拉着天衣的手哭了起来。
天衣着实清楚,这个老家人虽然与自己有主仆之称,实则把自己和妹妹已经当成最亲近的人,自己这两次受伤,除了妹妹,最伤心的人就是他。
“唉…福伯,是我太过任性,让你担心了!”
福伯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
皇宫之中,皇帝正在东宫陪着太子,太子朱祁镇脖子已经好了许多,但脏腑离位,现在动一动还是很疼。
朱瞻基只有两子三女,最疼这个八岁的儿子,这几天批完奏折,总是来东宫陪儿子。
皇后当然更是每天长在了东宫之内,除了丈夫,儿子便是她的一切。
一家三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司礼监提督太监,东厂督公王彦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这是一个高高大大,浓眉大眼之人,如果不是因为没长胡子,恐怕谁也认不出这是个太监。
他垂手站在一旁低声细语道:“陛下,出了一点小事儿,新建伯之子,千户卫天衣受了伤,据说很重!“
皇上双眉一挑,还未说话,朱祁镇躺在床上急忙叫道:“什么?谁?谁伤了我大哥?“
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很微妙,别看朱祁镇只见过天衣两次,但是在他心里,天衣却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第一次见面,天衣一拳擂死惊马,在感官上征服了一个才八岁的孩童,要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是三观形成之时,乍一见到比自己大几岁的英雄人物,立刻就崇拜到极点。
而第二次见面,竟然是在自己濒临死亡之际,被天衣妙手回春,救了一命,这更在朱祁镇年幼的心里,崇拜之上更加上了亲切,可以说如今天衣在太子朱祁镇的心里,是仅次于父母的人。
皇后拍了一下太子,示意他稍安毋躁,但朱祁镇已经急得小脸通红。
宣宗皇帝皱了一下眉头,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彦从小跟在朱瞻基身边,可以说天下最了解皇帝的人就是他,对皇帝最忠心的也是他,王彦听人报告说卫天衣与老祖宗有来往,而且还救了太子一命,这天下有名的高枝已经攀上了俩,这卫天衣可说是鸿运当头,这也是他阻止许吉去找天衣嗨气的原因。
今天见到皇上和太子对卫天衣的态度,更坚定了即使不与卫天衣交朋友,也要离他远点的决心。
别看王彦在内廷是一等一的存在,可是他很清楚,在皇宫之中,如果从小养他的铁无心,存心想对付他的话,他决无反抗之力,因为没有人知道有哪个太监或者宫女是铁无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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