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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生摇摇头说:“在下并非为此而来。在下来九江,确实是想跟池非先生您谈生意的。
不知池非先生对于胡人的战马有没有兴趣?”
池非眼睛一亮,“你有办法搞到胡人的战马?”
“在下打算组织一批人南下跟胡人交易,以换取他们的战马。
胡人并非铁板一块,当中其实有众多部族组成。
只要向他们提供急需之物,想要向一些小部落或普通牧民换取好马并非不可能。
只是通往南方的陆路已经被封锁,如果想要南下,只能走海路。所以在下希望池非先生可以协助我等南下以及返程。
假若成功换到战马,我们会全部卖给池非先生您,绝不会卖给别人。
这笔生意,池非先生认为值不值得做?”
池非皱眉道:“胡人性情凶狠,而且习惯了抢掠,想跟他们做生意的话风险极大,林少爷你确定要这样做?”
“所谓富贵险中求,想要做大生意,就要担大风险。如果容易的话,岂不是人人都会做?
此事虽然凶险,但我们也并非毫无准备。
如果是普通行商的话,那肯定会被抢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有可能因此而送命。
但假若我们手上掌握着大批急需物资,而胡人又不知道我们藏在哪里的话,那就有很大机会达成交易。
只要第一次交易达成,以后就会有第二第三次。长期下去,自然就有了稳定的路线。”
虽然林长生说得轻巧,但池非知道这件事还是太难了,比刀口舔血更加凶险。
就算长庆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大不了就是结业关门而已。
家底丰厚的林家依旧还能继续过富贵的生活,身为林家继承人的林长生实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笔生意。
林长生虽然年轻,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精明商人。池非相信这人如果真要做这么冒险的事,那一定是有所求,而且这求的还不是一般的事。
池非于是开门见山地问:“林少爷,你究竟想要什么,值得你肯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此事。”
林长生沉默了一下,然后屏住呼吸缓缓道:“假若将来宁家事成,在下希望林家可以成为皇商。”
看着林长生充满野心的眼神,池非笑了。
果然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林长生。
这人不仅是个商人,还是个敢下巨注的赌徒。
只不过别人赌的是钱,他赌的是命,确实是个狠人。
……………………
“在我离开后,那人有何反应?”
“回大人,在您离开后,那人兴奋不已,看起来不像作伪。”
“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大人客气了,这是属下该做的。”
“行了,没其他事了,你回去做事吧。”
“是,大人。”
如果这时候有人在现场的话,会惊讶地看到,那个在恭敬行礼后,离开房间的人竟然是望江楼的东家。
实际上,这望江楼的真正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池非。
他开这望江楼,不是真为了赚钱,主要目的是为了打探消息。
要知道像酒楼茶馆这种地方,往往是最容易收集情报的场所。
假如客人是在包厢里密谈的话,那消息的可信度往往会很高。
在望江楼刚开始建造的时候,池非利用导管传声的原理,命人在每一间厢房的天花板和墙壁里布下铁管和窥孔,然后让人在底下偷听偷看包厢里面客人的对话,从中收集有用的情报。
为了让望江楼成为远近闻名的大酒楼,吸引更多的客人过来光顾,池非借用了“望江楼”这副千古绝联来打响头炮。
池非当年就是因为语文数字英语等文化学科学得不好才改学美术的,能记得的诗词对联相当有限。
这首“望江楼”因为朗朗上口,是他能记得为数不多的对联之一。
果然这幅千古绝联一出,造成的效果非常好,瞬间提高了望江楼的档次和格调,变成了许多人来谈事情的地方,极大地有利于他收集情报。
就像今天这样,他在跟林长生谈完事情后,还特意让人去观察他的反应来判断对方是否另有图谋。
因为很多人在单独一个人的情况下,往往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通过林长生独处时的反应来判断,他是真的想做这笔生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是可以帮上一把。
毕竟西北和东北确实很缺战马,如果林长生这条路能走通的话,那多少能够补充一下这个缺口。
事隔四年再次见到林长生,池非也颇为感慨。
不知道现在京城和江南还有多少人记得他这个当年曾经红极一时的“池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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