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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安国公想立刻动手,但明面上还是要走一下流程的。
这时代打仗早就不像话本演义那样,在开战之前各派一名大将出去单挑一番,然后打赢的一方会带胜利之势率领大军冲杀过去,然后双方就此打成一团。
而是在走流程完后,两边人马就会直接开打。
这所谓的流程,一般就是指阵前劝降,而且通常是由代表朝廷这边的军队来挑起。
由于宁志远在叛出朝廷之前就已经是正一品的西北大将军,而且世袭镇国公府,是名符其实的超品爵。
因此负责劝降之人,就算不能与他平起平坐,也至少不能在身份上相差太远,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安国公本人自然有这资格,但他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宁志远对话,以免对方会说出一些不应该说的话来。
毕竟谢家是如何拿下京城的,许多官员和世家心里都一清二楚,但底下的普通士兵却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多,以免影响军心。
没过多久,这劝降的人选很快就定了下来。
安国公派出的是麾下的一名官员:鲁家的世子鲁世聪。
这鲁家跟孙马两家一样,是当年夺嫡之战时出了力的世家之一。
自从孙马两家因为有依附顺天帝之嫌遭到安国公舍弃后,这鲁家就成了跟谢家最为亲近的世家。
这次西北大战,鲁家为了表忠心,甚至还把世子鲁世聪叫了过来。
鲁家这样做,不在于希望鲁世聪能够在战场上立下什么功劳,只是表明鲁家唯谢家马首之瞻的态度罢了。
鲁世聪身为鲁家的世子,未来的鲁氏当家人,由他来劝降宁志远也算是勉强够格。
被任命为劝降使节,鲁世聪心里也不是不害怕的,毕竟对方可是鼎鼎大名的镇国公宁志远。一旦说话不小心惹对方生气,搞不好会随时人头落地。
但这是安国公这个隐皇帝的意思,他只能硬着头皮照办。
战战兢兢地骑着马来到宁志远面前后,鲁世聪赔着笑脸道:“大将军好,在下是淮南侯府世子鲁世聪。久仰将军大名,今日有幸一睹大将军风采,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宁志远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明明已经怕得要死,但还硬挤着笑脸的鲁家世子一会后,这才开口说道:“是谢明顺叫你来劝降的?”
“这、这自然是朝廷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
希望大将军能化干戈为玉帛,放下争端,重新归顺朝廷。
只要大将军答应这样做,朝廷一定会既往不咎,重新接纳将军归朝。”
“假如我不答应呢?”
“还请将军三思,朝廷大军就在眼前。难道将军真的希望西北因为将军一意孤行而生灵涂炭吗?
皇上在微臣出征之前曾经亲口说过,只要将军肯放下屠刀,一切好说。”
宁志远大笑道:“听说民间早已有人将谢明顺这个老贼称为隐皇帝,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口中的皇上,究竟是姓赵呢?还是赵谢?”
此言一出,鲁世聪顿时浑身一震,整张脸变得一片发白。
竟然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说这种话,这宁志远分明就是要撕破脸啊。
虽说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但谁知道这老粗会不会拿他来祭旗。
还好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见宁志远大声道:“我宁志远是先皇靖安帝的臣子,谢明顺这个老贼勾结二皇子等人起兵造反、犯下轼君轼父之滔天大罪。
我宁家世代忠良,绝不与此等乱臣逆子同流合污。
你回去告诉谢老贼,让他尽管放马过来,我宁志远接着就是。”
鲁世聪如闻福音,赶紧道:“在下这才回去转告国公爷,在下失陪了。”说完,他立刻调转马头往回跑。
这时他已经再也顾不上保持风格,把马赶得飞快,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甚至由于赶得太急,他差点就从马上摔下来,十分的狼狈。
看到这一幕,许多西北士兵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就在鲁世聪回去没多久,早就迫不及待的魏军众大将在安国公的指挥下,终于开始动手了。
以安国公和谢昱珩等谢家人所在的中军为核心,再辅以坐营官吕六辛、把总李志海、右哨坐营官邓芝林等人所率领的左右两翼一共三路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前方的十万西北军压了过去。
就在西北军全军将士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应战之时,大帅宁志远却突然大声喝道:“神机营听令,摆阵!”
随着宁志远的这声号令响后,站在他身后却穿着特制兵服的五千士兵立刻走到队伍前面一字排开。
这五千士兵以干脆利落的动作排成了一千列,每列五人,形成了井然有序的一字横蛇阵。
更奇怪的是,每个士兵手中拿的不是长枪或砍刀等常规武器,而是一根根如同烧火棍一般的铁棍。
每列第一排的士兵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铁棍凑到下巴附近,作出一副像在射箭一般瞄准的动作。其余四人则将手中的铁棍朝天举着,表情肃穆,一言不发。
这五千士兵不仅排列整齐,而且每个人都穿着特制的兵服,看上去十分的显眼。
对于这些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奇怪士兵,许多西北将士都不知他们想干什么,脸上纷纷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
只在骑马站在这五千神机营士兵后面的西北大将宁志远如同饿虎一般,露出了充满期待和嗜血的眼神。
他今天特意以己身作饵,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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