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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非相信,以大魏工部的能力,就算倾尽全力,也只能造出一些类似于火绳枪之类更加原始低效的火铳出来。
这样的火铳在真正的燧发枪面前,只有被吊打的份。
宁志远觉得小女婿说得很有道理,因此才一直压着不把开花弹放出来。
确实,除非真的能够将谢家上下一棍打死,否则开花弹这种制作起来相对比较简单的大杀器还是不要轻易露面比较好,以免真让谢家研究出来用于对付他们西北军。
此时大战已经接近尾声,虽然还有一万六千多骑兵还活着,但在亲眼见识过火枪的超远射程以及轻易击穿铠甲的强大杀伤力后,那些骑兵已经不敢再冲过来了。
即使负责指挥的几个千户仍旧不断下令冲锋,但已经心生怯意的骑兵们还是不约而同地减慢了速度,然后装作要绕开地上各种人马尸首的样子在磨时间。
再冲过去会有什么下场,所有人都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人会不怕死,士兵也怕死,他们更不愿白白送死。
其实下令冲锋的将领也知道此战已经大败,他们之所以仍旧不停叫喊着要往前冲,只是作作样子罢了。
换作平时,如果真有士兵敢不听号令,早就被当场斩杀了,哪里只会在这里空喊。
所有人都知道,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在西北军的火铳面前,根本毫无胜算。
此时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其实都在等,等着鸣金收兵的信号。
前线将士这种畏战怯战的反应自然被后方几位军方高层看在眼里,但他们不敢出声,只是表情怪异地面面相觑。
因为站在他们当中的安国公,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无比。
一向城府极深的他,提着马缰的双手甚至下意识地颤抖起来,强烈的怒气让他的脸上充满了一种想要择人而噬的凶狠表情。
站在他旁边的谢昱珩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暴怒的样子,吓得他连出声劝解都不敢,只能像其他大将一样悄悄观察他的反应。
而提议用骑兵对付火铳阵的谢长风此时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只能脸色苍白地缩到父亲谢昱珩身后,根本不敢看祖父安国公一眼。
在这种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下,一直没出声的安国公终于强行收敛住满腔的怒气,然后脸色铁青地下令鸣金收兵。
当鸣金收兵的信号一响起,不管是前线的骑兵还是后方的大将,几乎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终于结束了。
大战结束后,只留下满地魏军骑兵和战马的伤员和尸首,在日落的余辉映照下,可谓是触目惊心。
还好西北军并没有乘胜追击,这才给了魏军士兵回收大部分同僚尸首的机会。
就在魏军上下紧张地收拢队伍以及打扫战场之时,主帅营帐内的安国公正大发雷霆,不仅一脚踢翻了提出建议的庶孙谢长风,并且还一口气杀掉了两个因为畏战而出工不出力的千户,把他们首级悬挂在营地的长杆上杀一儆百。
面对暴怒的父亲,谢昱珩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不敢随便出声,以免引火上身。
而安国公本人则在营帐中满脸焦躁地走来走去,跟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大相径庭。
事实上,安国公确实有种不知如何破局的无力感。
他征战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前后失据的窘境。
四千多个骑兵的伤亡虽然是个不小的损失,但对于手握百万大军的他来说,并非赔不起。
但问题是他完全想不到办法该如何去对付这个凭空出现的火铳阵。
一个在百步距离内,连骑兵铠甲和马铠也能轻易击穿的火器大阵,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抵挡得住的。
怪不得宁志远敢以身作饵,引他们动用大军来攻打,原来手里握着这样的杀器。
这火铳阵一日不破,那宁家就一日难除。
如今宁家只有几千火铳手就已经如此难对付,万一日后让他们发展出几万人出来,谢家那还有活路可言?
不行,一定要趁着宁家羽翼未丰时铲除他们,否则谢家就算坐上那张龙椅也不可能坐得稳。
想到这里,安国公干脆把心一横,咬着牙说:“不能就这样放任宁家壮大下去,否则我们谢家将永无宁日。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发动大规模的夜袭。
火铳阵虽然厉害,但只要天色一暗,那些人就会看不清楚,胜机犹在。
我们人数比对面多这么多,只要不论伤亡的话,我们是一定能够打赢这场仗的。
你现在马上把所有千户以上的将领都叫进来,我要跟他们商量夜袭之事。”
“是,父亲。”谢昱珩赶紧领命下去。
就在安国公焦急地在营帐中等候之时,刚出去没多久的谢昱珩忽然急促促地跑了回来汇报道:“父亲,西北军有异动,他们正往映林方向移动,似乎是想进城。”
听到这个消息,安国公顿时感到全身一阵发软,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晚了,一切都晚了。
宁志远不愧是沙场老将,他能想到的事,对方也已经预料到了,因此才会下令全军退入映林城中防范魏军偷袭。
这场远征西北的大战,他们谢家已经彻底输了。
以后西北宁家,将再也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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