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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半个多月, 薄野翎终于醒来了。
她不想在医院里多做停留,也摇头以沉默拒绝了出院前的身体检查。
今年的冬天不知为何来得很早, 街道上的风刮过时卷起薄野翎的银发。薄野翎脸上带着口罩,和酷拉皮卡站在医院门口看着眼前陌生的街景。她有些迷惘, 从前那些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被血淋淋的现实抨击得半点不剩, 也分辨不出脚下哪条是自己该走的道路。
酷拉皮卡拉住她冰凉的手,率先迈出步伐,于是薄野翎只有跟着他, 走他要走的路。
薄野翎看着眼前酷拉皮卡的背影, 恍惚觉得像是看见了年幼的佐助,但细细去看,又觉得并不像。酷拉皮卡和佐助不一样, 眼前的这个金发的孩子把一切都压抑在了心底,那些饱含着怨恨和暴怒的情绪, 都被理智镇压着等待爆发的那天。酷拉皮卡已经不需要任何的开导和劝解,早在他看到父母族人的残缺尸体的那一刻起, 他就看清了自己的人生将会走向何处,并且谁都无法动摇。
至亲的死亡, 让他眨眼间从孩子长成了大人。
酷拉皮卡带着薄野翎去了镇子外围, 他前些日子在外面狩猎的时候,记得那附近有一座烂尾楼,可以暂时用来栖身。虽然是烂尾楼, 但至少还能避风, 何况现在也没有钱可以改善条件了。
铅灰色的天空显得十分阴沉, 云层浓厚,气候却意外的还带着几分暖意。薄野翎站在烂尾楼前,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远处有几只大鸟飞来,呼扇着翅膀停在了薄野翎不远处的树梢上,那是几只有尖喙利爪的鸟,看着有点像乌鸦,却有一双直勾勾的像是捕猎者的黑瞳,似乎是食肉的动物,看起来还有些凶猛的意味。
那几只鸟歪着脑袋盯着薄野翎,随后转身又往森林里飞去,再回来时,利爪里都抓了大大小小的水果。
“阿翎!”看到食肉鹫接近薄野翎,正在生火的酷拉皮卡捡起石子就想打开那些性情凶残的鸟。
可是薄野翎听到他的声音侧身看他,刚好露出正在朝薄野翎手上递水果的食肉鹫。那些在他进入森林狩猎时纠集大片同伴从空中进攻他,似乎想将他分而食之的凶猛鸟类,在对着薄野翎时却温驯得不像话,矮矮地垂下了光秃秃的短脖颈,然后将水果送到薄野翎的手上。酷拉皮卡抓着石子的手一紧,到底还是没有扔出去。
他起身走过去,看着那些食肉鹫飞开。薄野翎手上正拿着水果,看到他过来,分给了他一半。
到夜晚的时候,屋子里的火光已经能照亮整间不大的房间,薄野翎和酷拉皮卡都安静地坐着,用手上的果子果腹。薄野翎醒来到现在,半天的时间了,两个人还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却也都知道这时什么都不要说才最好。因为他们谁都不想再哭喊,也不想再哀求,既然都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惨痛,也明白未来的血路注定共走,又何必再撕破发生的一切,好似那些无用的软弱还有人会心疼。
薄野翎半夜的时候被冻醒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靠着墙角睡着的,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时,发现身上还盖着显然小了一些的斗篷,手上的质感让她很快意识到是酷拉皮卡的衣服。房间里的火堆不知何时熄灭了,薄野翎从墙角起身,灵敏的感知察觉到外面簌簌的风声,她从地上起来,眺望外面微亮的夜幕和漆黑的森林,一片冰冷的东西落在她脸上。薄野翎伸手去摸,指间融开一点水意。
下雪了。
薄野翎转过头适应了一下屋内的光线,才看见酷拉皮卡靠在离她不远的墙边,薄野翎有些担心这样天气对酷拉皮卡来说太冷,伸手试了试酷拉皮卡的手,本以为酷拉皮卡的手会和她一样冷,却意外的触碰到了一片滚烫。
薄野翎微愣,蹲下来,伸手去摸酷拉皮卡的额头。
意料之中的,也烫得惊人。
怎么会突然就高烧呢?
薄野翎急忙给酷拉皮卡重新套上斗篷,余光便扫见有几只食肉鹫收拢了翅膀停在了光秃秃的水泥窗台上。那几只食肉鹫的目光一直盯着酷拉皮卡,但显然碍于薄野翎在,而无法展露食人的本性,便不时的在窗台上磨一磨尖利的鸟喙,直白地紧盯着薄野翎怀里的酷拉皮卡。
薄野翎也盯着那几只食肉鹫,唇角紧抿。
窗边的几只鸟似乎明白了精灵的意思,但即使对精灵天生的尊重喜爱,却还是无法放弃食肉的本能。它们不安地在窗台上跳动了几下,仿佛狠狠挣扎了一番,才被对精灵天生的尊崇压下本性,远远退开了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吃?’
‘精灵要那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吃?’
‘那个人不是也狩猎了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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