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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路程是泽田纲吉把薄野翎背上去的,他头上顶着一只rebo,身后背着一只精灵少女,在旁人看大力水手派派一样尊崇的目光中到达了山顶。刚把薄野翎放下,在阶梯不远处等待的泽田奈奈就朝这边挥了挥手,叫道“阿纲,阿翎,我们在这里。”
神社前排队的人更多了,接踵而至的人们显然比离开神社的人多多了,薄野翎看着排队的人群,踮着脚想通过那朱红的鸟居看清神社的模样。
“阿翎在看什么?”看着个头刚及他肩膀的小姑娘踮着脚张望,泽田家光问道。
从没来过神社的薄野翎抓住裙角,有些羞赧“阿翎想知道神社是什么样子。”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穿过停留着两三只鸟的鸟居,往被人们遮住的神社那边眺望而去“阿翎。”薄野翎听见泽田家光又叫了她一声,刚准备转头,就感觉身后有谁握住了她的腰,紧接着薄野翎发现自己拔地而起,离开了地面。
薄野翎还没惊慌失措多久,就感觉自己下一秒就坐在了结实的地方,腰间稳住了她全部重心的手已然放下,薄野翎才发现她被整个抱起来坐在了泽田家光的肩膀上“这样能看清吗?”她听见身下的金色板寸头发出声音。
一缕微风吹了过来,吹起耳边长发飘飘扬扬,薄野翎刚不安的想要下去,不远处庄严的神社却突然印进她的眼底。人们朝圣般向那里涌去,脸上对于新一年的期盼和对人群太过喧嚷的苦恼都尽收她眼底,薄野翎看见有谁敲响了金色的大钟,古朴的钟声绵长回荡,惊起屋顶的燕雀,斜斜飞上明亮的天空。
薄野翎的动作一顿,还是停了下来,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周围。每一个人,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动作,笑容。人们大多都在笑着,平静的,安逸的,幸福的,当然也有忧虑的,苦恼的,不耐烦的,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观察着他人喜怒的感觉。
可是不管呈现出的表情如何,大家却都一致地走过那朱红的鸟居,带着统一的向往和虔诚。仿佛那座庄重的神社里,装着的是他们或家人朋友那看不清的未来,只要他们这么认真又虔诚的希求,那看不清的未来就会像镜子一样对他们做出最好的回应。
薄野翎忽然模糊地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地被感染到一般笑出来。
那些人祈求的是神明,也是他们理想之中的幸福。
“阿翎?”没有得到薄野翎的回答,泽田家光又叫了她一声。
“看得见,爸爸。”薄野翎语气轻快惬意地回答,带着被阳光晒过一般的温暖感“这里什么都看得见。”
怎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
云雀恭弥把小狗捞出来的时候,刚柔和一些的唇线又抿紧了。那只浑身泥泞沾满泥土水渍的小狗被他轻轻抱着,幼小温暖的身体还在不停的发抖,凝成一簇一簇还夹杂尘土的皮毛丑得厉害,小爪子上还有渗血的伤痕。
草壁哲矢看着云雀恭弥走回来,定制的黑西装几乎被小狗脏脏的毛蹭了个彻底。他伸手就恭敬地想接过那只小狗,云雀恭弥却看都不看地绕过了他,径直回到车子里。
草壁哲矢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叼着嘴上的狗尾巴草重新回到驾驶位。
一般受到了人类伤害的动物,不然就是变得对人类避如蛇蝎,不然就是变得极具攻击性。街上那些半夜出来的流浪猫们,不同于本来就是野生的慵懒猫儿,它们或是因为丑陋带伤而被嫌弃,或是孩子们天真残忍的玩弄而逃离,或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流浪街头,被人类抛弃后顽强的生存。
它们会警惕很小的声响,在黑暗中从垃圾桶里翻找果腹之物,似乎永远不会有家猫的温驯和懒散,它们活在一个对它们来说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世界。被抛弃太多次之后,它们已经对人类失去了信心。
会呲叫,会发出咆哮,会被靠近后露出尖爪,人类带给它们的恐慌难以想象。
云雀恭弥坐在廊下的木板上,给小狗的爪子缠上绷带。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像是做过很多次一样熟练,然后把怀里洗干净的小狗放在一边。
像这样的动物,云雀恭弥看见过很多,它们遇见人类只有三个模式,对峙、攻击、逃离。
可是这只小狗却没有,云雀恭弥看着它在阳光下站起来。即使洗澡时碰到水也只是发抖而不叫的小狗轻轻抖了抖身上的绒毛,这样的动作让小家伙看起来特别可爱。它在地板上细细地嗅着,像是分辨气味,然后拖着被吹干后有些蓬松的软毛循着气味慢慢朝云雀恭弥走过来。
最后它伸出舌头舔了舔云雀恭弥的手背。
温软的,小小的,湿漉漉的,从手背浅浅划过,却顿时好像有什么从血脉涌进心脏里。在神经被柔抚那一刻,心也跟着软化下来。云雀恭弥不由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仍旧没什么表情的眉目,细微的柔和。
没过几天,草壁哲矢带小狗去宠物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最后的结果云雀恭弥没注意听。他当时拿着一直崭新的小狗盆在打量,顺便看着蹭在他脚边的小狗,只听见草壁哲矢说了‘……可能活不过半年。’
为什么活不过半年呢,云雀恭弥放下了手里的狗盆想去拿草壁哲矢手里的检查单,精致冷淡的脸似乎没有任何波动,可他想了想,还是停了手,转而去摸小狗的脑袋。之前听见小狗的性别时就在想的问题一下子有了答案,云雀恭弥给这只他养不长的小狗取了一个名字,叫云乃。
其实不该取名的,如果小狗注定会很快死去,就不该让它留下过多痕迹,徒增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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