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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对什么奇物并无多大兴趣,他只是想借离火宗这个名头以空字辈的身份混进玄天宗山门里。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既然听到了奇物二字,自然也想知道个究竟。
宜州多山,离火宗山门所在的地方叫两界山。乃是一座高接青霄,崔巍险峻的大山。只论山势,颇有龙兴祖庭,成就一方大基业的气象。两界山中除了高巍险峻的山峰外,还有许多天坑,有的如同地狱龙渊深不可测。
前些日子,忽然天降飞火流星,之后山中一处深渊中便传出异声,一开始无人在意,却不料怪声愈演愈烈,白日黑夜不停喧闹,终于惊动了离火宗诸人。
郝遥奇最初以为是什么异兽,组织精兵强将亲自带队下到深渊底部,最后并未发现什么异兽。在深渊底部他们看到了一座神殿,那可怕的声音则来自神殿深处。郝遥奇带人尝试前往探索,结果走到半途时,就有多名弟子忽然发疯,拔剑攻击身边同门,导致离火宗损失惨重。
那神殿深邃幽暗,恍如隔世幽冥。可怕的声音从深处传出,乱人心智,等闲人物听得久了便会不知不觉着了道儿。郝遥奇自负修为高强,又按捺不住内心贪欲,于是命弟子们留守在外,自己单枪匹马前往神殿深处。
最终在那神殿深处他寻回了一尊金属傀儡,正是这金属傀儡几乎灭了离火宗一派。郝遥奇当时将金属傀儡带回离火宗,这东西当时不知为何没了声息,但在数日后的某个夜晚却忽然发作,鬼哭神嚎引动多名离火宗门人的心劫难火,导致多人发狂杀人,次日盘点人数,离火宗又折损了十三名弟子。
郝遥奇以为此物不详,便想毁掉丢弃,却不料这东西竟水火不侵,刀枪斧剁都不能伤其分毫,丢掉以后还能自行回来。白天里对日吸气,夜间又望月吐纳,采集日月精华,俨然就是个精怪。硬生生将好端端的离火宗弄的无人敢留。闹到最后,郝遥奇没别的办法,只好决定将宗派挪到其他地方去。
只是更换一处山门道场靡费巨大,对离火宗来说着实是一个大负担。所以他才会想要寻求同宗其他门派的帮助。这才找到了财大气粗的全武宗。
陈醉听到这里心中大感好奇,金属傀儡,那不就是机器人吗?还会吐故纳新吸收日月精华,发出声音乱人心智。这手段听上去又像个天界的法宝。
郝遥奇说道:“现在离火宗在两界山中的山门道场已经被那奇物占据,此物除了夜歌迷惑人外,还有些拳脚手段十分厉害,一开始没有施展,后来被暗算了几次后便不再信任人,只要感应到生命靠近便会发动攻击。”
陈醉道:“所以你们现在暂时没有了山门道场?”
郝遥奇面露难色,点头道:“正是如此。”又道:“师叔祖想必是知道的,咱们玄天宗一向鼓励门人弟子在天下各地创立分支派系,总坛山门在分支创立之初都是给了一笔银子和一些法器支持,但这并非是白给的,所有分支每年都需呈报一份功德到总坛山门,要详细汇报发展收纳了多少弟子,开垦了多少良田,筹募了多少银两,除此之外,还要定期缴纳一笔费用,一旦自己在地方上发展不利,不能按时交功德,分支考评就会得到劣评,一旦连续两年劣评,就会撤销分支。”
陈醉并不知道这回事,听到这里不禁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他吗不就是连锁加盟模式嘛。这玄天宗的买卖做得还真精,不愧是十三行和天机楼的死敌,把江湖当做买卖来做,这些分支所产生的效益之大,无论是忠诚度和影响力都不是郦凤竹那一套能比的。想到这里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郝遥奇道:“师叔祖知道,转移山门道场,不仅需要银两,还需要法器布阵,秘籍符文,招纳新弟子等等诸般事宜,没有山门总坛的支持,对我们自己来说实在是千难万难,弟子此次带徒弟们来到龙首山,就是为了拜见高总观主,实指望他老人家能顾念与故去恩师的旧情,拨些资源给离火宗。”
玄天宗的总坛观主叫高大猊,作为玄天宗八大战力之一的三十六天罡观的头号人物,此人也是云空寂最倚重的大弟子。在思字辈当中位列第一,玄天宗内的排名还在魏无极和陈师道这样的人物前面。
陈醉想了想,问道:“他答应你们了?”
“只是同意了弟子上山。”郝遥奇深感忧虑,道:“先师杨思望多年前追随高祖皇帝战死于草原,师叔八卦术士张鸿钧又陨落于炎都,如今山门总坛内再无人能替弟子说话,玄天宗分支众多,此番得到朝廷恩赏,正是山门大展宏图扩充之机,方方面面都需要资源,只怕弟子这点想法更难达成所愿。”说罢,叹了口气。
陈醉沉吟了片刻,道:“这个事我不能坐视不理,本来本座是不打算入山门的,你也知道,山门总坛里很多独当一面的思字辈的弟子都已经七老八十,我这个年纪和辈分去跟他们打交道,实在是多有不便,可既然咱们有同乡之缘,又偏偏让我遇到了你们的困境,那便是一场法缘,自当了却才得称心。”
郝遥奇闻言大喜,赶忙躬身施礼,道:“弟子拜谢师叔祖垂顾恩典,由您一句话,必当弟子一百句!”
陈醉摆手道:“那却也未必,若我师父他老人家在山门总坛还好说,若老人家不在,就凭我一个年轻的空字辈,只怕未必有这一言九鼎的威信。”
郝遥奇这会儿已把陈醉当做了救命稻草,忙道:“怎么会呢,玄天宗一向看重辈分和实力,您是玄感老祖宗的亲传弟子,辈分已经在这里,有老仙尊亲传的手段,本领必定也不凡,只要您肯出手相助,必定可以助我离火宗脱离苦海。”
陈醉点点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陪你们上山走一趟吧!”
孟立熊狂奔不休,已经不知道奔出了多远,只是对着太阳的方向没日没夜的奔走。渴了便喝,有水喝水没水就喝任何能喝的东西。饿了就吃,随身带的大力丸都已经吃光,这一路上遇到了什么野兽,都随手捉了,生裂而食。
阿熊赤着脚,身上的甲胄残破不堪,大槊丢了,手里的象鼻斩马刀也已经卷刃的不像样子。
他已经连续多日不眠不休,此时此刻精神意志早已极度疲惫。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奔向前面的大山。
如果能躺下来歇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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