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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与山西官员素无来往:“将军谙熟内情,不妨说来听听,”
“崇祯八年,末将在东江镇,曾与这姜瓖相识,那时他不过是百户,此人贪财好利,见风使舵,绝非可靠之人,”
“如今李自成率大军压境,山西境内,人心浮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此人贼心不死,殿下危矣。”
千户熊通十五岁便考取秀才,后屡试不第,一怒之下去了辽东,投奔袁崇焕麾下,在锦州做过幕僚,也上阵杀过鞑子,是京畿地区少有的能文能武的人才。
这次援助山西,虽是敌众我寡,熊通却欣然领命。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有意栽培秦王,这次派他增援山西,只是为了磨炼,宣大有数万精兵,驻守坚城,还怕流贼?
如果这次能秦王立功,跟在他身边,回去之后加官进爵自然不再话下。
朱聿键和熊通从未打过交道,毕竟他刚从凤阳放出来不久。不过这几日与熊千户接触下来,感觉这武将不同凡响。
“姓姜的还敢暗害我?”
“他当年在辽东,杀良冒功,无所不为······”
沉默不语的王鑫沛脸色阴沉,他是皇帝派来的监军,以剥鞑子头皮为乐的变态杀起自己人来,同样毫不手软。
王鑫沛杀的了朱聿键,杀的了熊通,当然也杀的了总兵姜瓖。
因为他不畏死。
“军情紧急,明日拔营,绕过大同!”
大同东门,姜瓖在家丁簇拥下登上城楼,手持单通望远镜,微微笑道:
“好咧,都走啦,都走啦!”
部将附和道;“总兵大人神机妙算,他们果然没进来,也没敢攻城,”
总兵眉头高高扬起,面带愠色道:
“攻城?凭这几千个叫花子?朝廷穷酸死了,派来都是些啥玩意儿!“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微微颔首。
”他奶奶的腿,就这援军,放进来还不得把锅底都给揭了?”
“大人,那以后咋个办?皇帝责问下来······”
部将欲言又止,他显然还没修炼到总兵大人这般厚颜无耻。
“咋办?”
姜总兵面目狰狞:“朱家天下完了,谁敢管咱!管那个作甚!”
“都给老子招子放亮点,堤防他们半夜偷城!”
崇祯十七年三月初一,天还没亮,朱聿键下令烧火造饭,早早拔营,绕开大同,继续向西。
秦王麾下已有六千人马。
北方大旱,山陕河北尤为严重,遍布饿殍,朱聿键手上有兵有粮,勉强支撑。
昌平至大同的晋商,皆被朱聿键查抄,晋商的反抗,在流民浪潮中显得微不足道。
这些平日里吸附大明的吸血虫,终于迎来他们的末日。
朱聿键谨遵教诲,晋商凡与建奴往来者,全部剥皮。这样做是为了缅怀太祖,也是为了致敬皇兄。
倚靠从晋商那里掠夺的粮食以及崇祯皇帝的零星援助,西征明军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颇有点像此时滚滚向东而来的李自成大军。
“吃他爹,抢他爹!秦王来了杀晋商!”
秦王派人四处传播消息,告诉沿途流民,说是只要跟官军到了宁武关,就给他们分粮食土地,只要能在宁武关扎根,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朱聿键相信自己的承诺,如果他能在宁武关站稳脚跟,就能屏护山西,屏护京师,保护皇兄朱由检。
然而此时,距离宁武关之战,只有不到一月时间。
留给秦王的时间不多了。
朱聿键计划抵达宁武关后,将开始修葺城墙,整顿防务,增添火炮,对沿途招纳流民进行训练,仿照皇兄在皇宫中的训练方式,严格训练,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练成一支可战之兵。
以流民对付流民,这是朱聿键在凤阳监狱苦思冥想十年,才悟出来的对策。
等李闯攻城时,这些跟着他一路白吃白喝的家伙,即便不能成为强军,至少也能扔石灰瓶,放狼牙拍。
首先要将周遇吉兵权夺过来,这个墙头草靠不住,宁武关还是要自己来守才放心。
“殿下,流贼往东,也不一定过宁武关,为何非要夺周遇吉兵权?”
这几天走过来,熊通心中疑惑重重。
“会来的,皇上说过,流贼会来的。”
朱聿键举起鸟铳,瞄准远处灰瓶,扣动扳机,鸟铳巨响,灰瓶应声碎裂,周围流民如鸟兽散。
“周遇吉放弃了代州,放弃了修武,除了宁武关,山西还有他容身之处吗?这等不忠不义之辈,皇上不杀他,已是仁至义尽,宣大这些军头,该收拾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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