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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仲明纵马掠过包衣战甲阵前，扯着嗓子嚎叫。

    包衣奴才们如蒙大赦，立即分散开来，这时有人趁乱想要逃走，却被站在身后的亲兵家丁用弓箭射杀。

    “明军炮击了！”

    却见城头黑烟翻滚，两门佛朗机炮发出震天动地嘶吼。

    炮弹呼啸着从包衣奴才头顶上飞过，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后退着死！”

    亲兵在战阵后面怒吼，将手中长枪顺刀摇得咣当响，勉强止住包衣们溃败的形势。

    所幸第二轮炮击没有击中战阵，直接越过战阵，砸在了后面一个督战亲兵身上，将他直接砸成了肉泥。

    遂平王脸色阴沉，大声道;

    “再打不中，就罚你们两个月饷银！领三十军棍！滚去河西做男·妓。“

    两边炮手瑟瑟发抖，忙不迭开始装填炮弹。

    鞑子逼近棱堡不到五百步，朱聿圳抬头望向前方，神色阴郁：

    “装霰弹！铳手准备！“

    炮手们将已经装进炮筒中的铁丸掏出来，换成钢钉碎石，与此同时，两百多名铳手全部到位，最前排几十名铳手已经各自瞄准目标，准备射击。

    棱堡正西，五里之外，孔有德颤巍巍放下手中单筒望远镜，从马扎上一跃而起，攥紧拳头，青筋暴涨，不停喃喃自语道。

    “还带了火器过来，没有想到啊，明军用的是什么火器！为何如此犀利！”

    他目睹了炮击整个过程，虽然只有两轮炮击，看得出，明军已经完全占据战场优势，照这样下去，己方战阵必然将会崩溃。

    孔有德不是没见识过犀利火器，让他奇怪的是，己方战阵距离棱堡还有好几百步，便遭到火器打击，他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攻击己方的到底是什么火器。

    莫非是明国从佛朗机人那里引进了新式火器？

    孔有德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忠亲王在江南安插不少细作，各大港口更是被重点监视，明军大规模运送火器，不可能不走露一点消息。然而盛京却没有任何情报。

    “莫非真是成祖显灵？”

    孔有德茫然无措。

    吴桥兵变后，孔有德投降建奴，靠的就是手中掌握一支犀利火器军队。

    当然，在建奴开始掌握火器技术后，孔有德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大不如前。

    孔有德感觉自己被时代所抛弃，短短几年，明国已发生翻天覆地改变。

    而所有这些，他竟一无所知，现在又被人当做弃子来到大明做炮灰，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恭顺王心头。

    “莫非我今日要死在这里？”

    “大哥！大哥！”

    一声喊叫将孔有德从恍惚中惊醒，抬头看时，耿仲明勒马站在身前，脸上满是血污，他刚在阵前亲手斩杀了两个逃兵，大口大口喘气，一脸杀气腾腾。

    “大哥，包衣们快冲到城墙边了，明军火器犀利，包衣死的多了，多尔衮豪格会责怪咱们的！”

    孔有德站在原地不动，过了好久，才抬头望向耿仲明，又看看远处畏葸不前的包衣，嘴角浮出淡淡笑意：

    “向鳌拜求援，把红衣大炮拉过来，用红衣大炮打他们！“

    ”大哥，城下还有咱们的人呢，估计有好几百个包衣奴才，已经冲到城下了。“

    耿忠明脸色微变，喃喃自语道。

    ”让他们继续攻城，后退者，杀无赦！死几个包衣奴才，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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